攸也有了疑心,不過荀攸確實是全力以赴,整整一個冬天,他鼓舞士氣,加強城防,一天都沒有懈怠,荀攸對丞相還是忠心耿耿,他夏侯惇不能睜眼說瞎話。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飛奔而至,急聲稟報道:“將軍,漢軍前鋒到了!”
夏侯惇大吃一驚,連忙趕到城頭,只見城外來了一支軍隊,約五六千人,為一員白馬大將,手執長槍,銀盔銀甲皂羅袍,威風凜凜,正是名將馬超,他正在城下叫罵掠戰。
曹軍將士被他罵得羞惡難忍,大將殷署上前向夏侯惇請戰,“將軍,末將願出戰和馬超一戰!”
夏侯惇狠狠瞪了他一眼,斥罵道:“你覺得你比許虎痴還厲害,能擊敗馬超?你若敗了,損害我計程車氣,你來承擔?”
殷署滿臉羞愧退下,夏侯惇又怒道:“傳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出戰,給我亂箭射敵軍!”
城上頓時亂箭齊發,馬超領兵退了下去,這時,荀攸也聞訊匆匆趕來,對夏侯惇道:“不準任何人出城應戰!”
“卑職明白,已經下令不準人出戰。”
荀攸點點頭,他走到城垛旁註視遠處的漢軍,又看了看城下,不由輕輕搖了搖頭,夏侯惇有些擔心,又問道:“軍師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荀攸嘆了口氣,“我很擔心冀城下面的土質,疏鬆了,連護城河都沒有,一旦漢軍掘城,恐怕會引起城池坍塌,這是冀城最大的弱點,也是我最擔心之處。”
“可是我們不是用青石加固了地基嗎?”
“那個只是權益之計,治標不治本,哎!算了,我們盡力防禦吧!”
荀攸不再提此事,對夏侯惇道:“從現在開始,每天巡防人數從一萬增加到兩萬,十二個時辰晝夜巡視,尤其夜間,不準人偷懶睡覺,違令者以軍法論處!”
下午時分,漢軍主力終於抵達了冀城,足有十萬大軍,沿著官道浩浩蕩蕩向冀城殺來,旌旗鋪天蓋地,人馬無邊無際,輜重大車一眼望不見尾,在隊伍前面,劉璟騎在馬上將手中地圖與官道兩邊實景對比,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冀城,周圍的一切令他頗感新意。
旁邊賈詡對他笑道:“隴右的春天其實比南方更加動人,經歷的冬天冰天雪地,到了春天才倍感生機勃勃,不像南方,常年都是綠意盎然,春天也覺得很尋常了。”
“軍師說得不錯,春天哪裡都一樣,但感受卻不同。”
這時,前方有士兵大喊:“橋榻了!”
劉璟催馬上前,前面是一條小河,春天漲水,河面寬了一倍,水流湍急,將一座小橋沖塌了,這時,兩千名工事兵急速趕來,開始重修搭建橋樑,劉璟久久注視著漲水的小河,對賈詡道:“軍師覺得曹軍會考慮到這個問題嗎?”
賈詡笑了笑,“我相信荀攸會考慮到,但他也沒有辦法,人不可能勝天,除非他不選擇冀城。”
“但他可以加固城池,防止泥土過於疏鬆。”
賈詡搖了搖頭,“就像一個人的體質過於羸弱,再給他穿盔甲,也毫無意義,這不是荀攸能解決的問題。”
劉璟立馬望著遠處的冀城,輕輕嘆息道:“我等了足足年,希望這一次,上蒼不要再讓我失敗。”
很快,工事兵搭建了座橋樑,漢軍渡過小河,繼續向北推進,不多時,便抵達了駐營之地,漢軍斥候早在冬天裡便數次探查地形,找到了一處最理想的駐營地。
這裡位於冀城以東約十里處,是一片高十餘丈丘陵地帶,丘陵上寬闊平坦,非常適合紮營,生了一片松林,劉璟隨即下令砍伐松林紮營,一個時辰後,佔地上畝的松林被砍伐一空,漢軍在丘陵上紮下了大營。
劉璟負手站在丘陵的高處,遠遠俯視冀城,從他這個位置可以清晰地看見冀城的情形,沒有民眾,只有一隊隊士兵在街上巡邏,也沒有易被點燃的營帳,而是大片土石築成的軍營,非常整齊,看得出荀攸費了很多心血。
這時,黃忠走上前施禮道:“州牧,準備好了,可以幾時動手?”
劉璟看了看天色,天色已近黃昏,便道:“軍隊可以出發了,天黑後,便派軍隊動手!”
夜晚,荀攸站在城頭上注視著漢軍在山丘上的大營,大營燈光點點,看得十分清晰,他心中很驚訝,漢軍竟然紮營在山丘上,他知道那片松林,山丘上沒有水源,一旦自己軍隊包圍山丘,漢軍將不戰自敗,劉璟怎麼可能犯下這種低階錯誤。
荀攸懷疑自己弄錯了,立刻找來兩名哨兵問道:“漢軍紮營的山丘上到底有沒有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