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一聲都沒哭,看得出她滿臉的痛苦,但是她能夠剋制自己。她很穩、很莊重地坐在小毛驢上。這個人給我的印象很深,那不同於一般婦女,這時我對她的打扮裝束注意起來。陝北農民都用那個毛圍巾,男的是圍腰,沒想到女的在那深山溝裡很冷,也用這個大的寬的羊毛的粗線的圍巾纏在腰上,當然也扎腿了,我就印象很深。
在延安,主角、配角、跑場子(4)
我在以後的戲裡的化妝,就以她為模特。首先人家就不是那麼細皮嫩肉,天天勞動,陝北人婦女都去勞動,家裡外頭都是個好手。那面板一看就和我們的顏色不一樣。以後的化妝我就不化那種淡淡的粉色,而是棕色的。我的牙又特別白又特別整齊,可是農民那時說老實話還真不刷牙,沒有那衛生習慣,牙沒有白的,我把面板化成淡棕色的,跟我的牙一比,我成了“黑人牙膏”了。所以這牙特別的白,根本就不像農民。這時我就把我的牙都擦乾了,用膠水塗上,等幹了凝住了就變成了一塊塊的黃的了,看起來就不那麼明顯了,否則你弄個大白牙,一個黑臉那就不行。就是說從這個化妝造型服裝我也就像那人那樣,這個氣質上也就那樣,也就說你對人的氣質的瞭解。她是受了她的丈夫的薰陶,其實我並沒有和她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