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可以說是一個人的名片,不但反映那人此刻的喜怒哀樂,也反映著那人的地位身分。說話的老者,雖然在抱怨的同時參雜了不少喜劇性的味道在裡面,但話語中卻掩飾不了那份習慣性的威嚴。
只是今日,這份威嚴似乎沒什麼用處。
“喂!臭老頭子,我拿了你的錢,當然是為了幹正事啦!不然你以為我拿去幹什麼?”頑童似的反駁,卻讓人有種無從辯駁的奇妙感覺。
“當然是走……”老者說了半天,還是沒把“走私”這個詞說出來。突然間,有點頹然地癱坐在身後長長的藤木搖椅上,感嘆道:“現在果然是年輕人的世界了。”
轉頭望著窗外如茵的綠意,老者慨嘆科技發達,可以讓春天永留人間的同時:心中洋溢著絲絲脈脈的安慰。
“阿宇,假如卡洛爾那孩子像你這樣懂得變通就好了。”這是一份發自內心的感嘆。
沒錯,老者面對的,正是玄星宇,就在掌握北斗星要塞的當天,他便趁著卡邦尼人的偵察封鎖線沒有完成之際,返回潛入海恩斯。
玄星宇用右手食指大力地擦了擦自己的鼻子,笑道:“呵呵,假如卡洛爾大哥當初能聽須彌伯伯的話,就不用今天落個魂歸不知處的地步了。”
提到失蹤的卡洛爾,須彌介子不禁一陣黯然神傷。就在那一天開始,他發現自己對國事完全沒有了興趣,因為,所有的夢想、希冀、期盼,都在那一天被丟到了混沌的泥漿中,再也找不回來了。
搖搖頭,把混淆了悲劇味道的陰雲從自己臉上甩走,介子忽然道:“如果有人需要為他的今天負上責任,那麼那個人就是他自己,是他的任性導致了他的毀滅。國王和女皇之間,從來就不存在著所謂的相愛,橫臥在大床上的,只有名為征服者和被征服者的兩人。既然無法征服對方,就要被對方征服,這就是卡洛爾所付出的代價。”
“……”
一粒粒空氣分子,似乎因沉重而變得擁擠起來,為了緩和這窒息的氣氛,兩人居然同時把頭偏向窗外。
好久,介子才緩緩道:“時勢已經不同了,海恩斯是否還需要一個國王已經不是最重要的問題了。”介子突然猛力一拍搖椅的扶手,發出了一聲怒響。“關鍵是,敵人都必須要趕出去的。”
“這個當然。”玄星宇的脖子微縮了一下,臉上一副敬畏的表情。聖於他心底有沒有吐著惡意的舌頭,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還有一百三十七名最重要的大臣將軍,都已經用長期訓練的替身瞞過了卡邦尼的特工。只要卡邦尼人真的如你所說地在一星期內撤退,我們就能在奈爾特的千金到來時,為她準備好至少七支整編艦隊。”似乎還有著一絲的猶豫,介子伸向懷中的手,停頓了一下,但他還是伸了進去,從最貼身的衣袋裡掏出一個小包。
“戚激不盡!”當玄星宇恭敬地伸出雙手準備接下小包時,介子的手再次停住了。
“海恩斯青年一輩當中,就數你、奈麗、卡洛爾三個孩子最出色。卡洛爾因為對愛情的盲目走了,奈麗因為對愛情的理智走了,海恩斯只剩下你了。不過啊,奈麗她自己的理智不是國家的理智,其實只要放下感情……呃,如果你也能放下感情上的包袱……”
玄星宇聽到這裡,馬上明白了,臉色忽地發白起來,神色一凝,正色道:“外公你放心,感情這種東西太重了!我實在無力舉起。試問,一樣東西連拿都拿不起,你叫我怎麼放下呢?”
狠狠地盯了玄星宇一眼,完全無視他的打岔,介子繼續說下去:“海恩斯需要新時代的領導者,如果你主文,奈麗主武……”
到底介子接下來講了什麼,玄星宇完全聽不到了,腦子裡已經被無稽恐怖的幻想所佔據:在他把奈麗從飛雲手中搶過來的當晚,奈麗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一個能夠一拳把房子打飛,一腳把坦克踩扁的女超人。自己必須像個奴隸般服侍這位女皇陛下,稍不留神就會全身骨折多處,偏偏在最先進的醫療技術下,自己可以無限復活,繼續這種永無寧日,沒有一刻安穩的地獄生活。
“還是不要好了,魔女的老公只能是惡魔,小人我道行不足……”
“閉嘴!有什麼不可以的,雖然你是我外孫,但怎麼也算是擁有高等貴族血統的名門望族。你跟奈麗結合,本來是天公地道的事情,只是那個飛雲多事……”
介子的話才說了一半,玄星宇突然猛撲了上來,大吼一聲:“有刺客——”
刺客?須彌介子本能地一驚,但當他看到玄星宇臉上刻著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