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東西,沾在電腦螢幕上面。剛好,看起來似乎為賠償金額多加了一個零。
飛雲笑了,把小狗狗親熱地摟住,同時說道:“對了,在公開檔案中,我們是以仲介的名義,把自由都市賣過來的突擊艦賣給埃克羅的是不是?”
“沒錯。”
“這樣好了,由於涉及別國機密,所以……在價錢後面加兩個零,不,三個,算了仁慈一點,加五個零好了。”
“這還不是打劫?”強尼睜大了眼睛。
“對,我就是要打劫。”飛雲一面堅定,或許,應該說這是一種不可放棄的堅持吧!
強尼沒有注意到,飛雲臉上的笑容,是用苦澀的刻刀刻成的……
斑駁的樹影與暗夜交織著,四周一片迷濛。原本準備好徹夜喧囂的飛雲,早早地遣走了僕人們,以致現在飛雲閣的走廊中,人影都沒一個。
可惜,到了凌晨三點,飛雲卻發現自己不勝酒力了,只好無奈地一個人回去房間,留下那群瘋子繼續狂歡。
在煦暖的大廳裡還不覺得,來到走廊,飛雲忽然發現,空氣很冷,冷得讓人受不了。
一陣冷風吹來,硬是將冰冷的因素灌水般倒入飛雲的肺部,使他覺得胃部翻江倒海。
“嘔……嘔……嘔嘔……”此刻的飛雲,跟醉倒在街上的醉鬼毫無區別。在強烈的嘔吐感作祟下,已經被酒精徹底麻痺的理智之心不再起作用,他隨便跪倒在地上,找一個類似花壇的物體,就往裡面吐。
又酸又辣、混合了胃酸的酒氣顯得格外難聞。飛雲不在乎,他還想吐,想一次把自己的辛酸苦辣全都吐出來。自己為埃克羅拚死拚活,損失了不止十萬弟兄,到頭來,連撫卹金也要被人剋扣,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三個月……號稱動員需要三個月……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毫無動靜!
飛雲很想罵人,一開口,卻又吐了。
“沒用的窩囊廢……”
“把臉貼在埃克羅貴族屁股上的小人。”
想起白天經過軍區,無意中聽到部下對自己的評價,飛雲一陣揪心。
這句話,好比哽在喉嚨的魚骨,不上不下,卻讓自己寢食難安。
自己並不是那種毫無廉恥,靠出賣弟兄為生的小人。如果一直完美而不死人地大勝,從而獲得埃克羅的全面認可,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
可是現在,死了足足十萬人,才撈個所謂的工作簽證回來……這,又是否值得呢?
誠然,卡邦尼是混蛋,但埃克羅又是否為最佳選擇呢?
夾在士兵和埃克羅之間的飛雲,左右為難,裡外不是人。在不少士兵眼中,自己是個靠出賣弟兄、踩在弟兄血肉往上爬、貪圖榮華富貴但並不成功的傢伙。在不少埃克羅貴族的眼中,自己是個有能力卻十分危險的傢伙。
幾乎不需要想像,飛雲就可以知道,每當自己的捷報傳到埃克羅軍部,傳到埃克羅貴族的桌面上時,他們的表情是何等的複雜。
在他們每次品嚐自己帶去的勝利果實之前,他們都要仔細地將恃虎之威和養虎為患之間的區別界限找出來。
想到這裡,一種不被信任的失落感充盈著飛雲整個胸腔。
忽然間,一個潔白的物體出現在自己的眼角邊。
哦?是手帕?
……手帕嗎?
迷糊中,飛雲一手接過這塊不知何時遞來的手帕,想用力,實則無力地擦著自己的嘴巴。
“飛雲,有心事嗎?”熟悉悅耳的女音,從耳邊傳來,似乎輕輕地勾動著飛雲的心絃。
不需要回頭,心中的豎琴已經自鳴地奏出了充滿暖意的優美樂曲。樂曲聲中,心裡似乎有些東西在滋長著、發芽著。
“你……在等我?”強烈的訝然,使飛雲忘記了自己所有的狼狽正毫無保留地呈現在愛美蘭的面前。腦海中一片空白的他,完全沒有聯想到,為何愛美蘭會在這裡。
“嗯,我只是剛好上洗手間。”說完,愛美蘭忽然臉一紅。此刻,她的著裝是如此整齊,哪像上洗手間的樣子,分明告訴別人,自己等了一個晚上。
她沒有糾正答案的打算,她知道飛雲不會介意的。
“抱歉,失禮了。”努力地想支起身子,可是麻木錯亂的神經,讓他失去了控制。飛雲一個踉蹌,再次坐倒在地上。順帶地,原本沾在下巴的噁心分泌物也落到了胸前的衣衫上。
飛雲不在乎,他想再次爬起來。
可是愛美蘭制止了他,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