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防線失守。
“該撤退了!我們已經盡力了。所有人退回來,這是命令。”沒有太多的言語,飛雲召回了那些在第一線奮戰的男兒。城市裡的撤退也進行得差不多了,算算熔岩毀滅城市時的速度,在此之前,將所有人撤出來應該不成問題。
飛雲很放心,也很安心。
在集合點,戰士們拋下了自己的機器人、坦克,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為了構造防線,只剩下十艘輕型軍艦,大部分人,只能被塞到貨櫃裡運走。
飛雲呢?當然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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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自然地,飛雲開車駛向一艘個頭不大不小的軍艦。
“喂!等等,為什麼這艘艦看起來這麼新?而且……名字怎麼也是軍火庫號?”霍特加駕車與飛雲並駕齊驅,喊出了自己的問題。
“呃……其實呢?古時候成名的日本鑄劍師很喜歡同時打造兩把一模一樣的寶劍,真的那把叫‘真打’,假的那把叫‘影打’。很簡單,我剛才犧牲的那艘旗艦就是‘影打’羅。”飛雲一面鎮定,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真有此事?”霍特加脖子青筋盡露,看樣子不是懷疑那麼簡單。
“當真、沒錯、真是、肯定、絕對、如假包換!”飛雲一口氣說出六個肯定詞的同時,急忙把自己的車子駛離霍特加身旁。
但是,霍特加卻端起了反坦克火箭炮。
“你這混蛋!賠我旗艦!不然我跟你沒完!”霍特加剛說完,就有十輛同夥車輛圍住了飛雲的車子,而且所有人同時一邊陰笑,一邊端起火箭炮對準飛雲……
在徹底而卑鄙的暴力威逼下,被自動追蹤火箭炮鎖定目標的飛雲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好哭喪著臉,無奈又痛苦地簽下了喪權辱國的高利貸式欠條……
第二章 苦澀·安慰
西元二八八0年一月二十二日
嚴冬的冷韻仍然牢牢地盤踞在埃克羅星上,春意遲遲未見蹤影。可是,到了一月二十五日,那條由嚴寒構築而成、看似牢不可破的冷意陣線,突然被銳利的春風突破了。
春天,暖潤著大地;春天,滋長著萬物。
幾乎是一夜之間,皮科特市的路旁花圃中,綴滿了錦簇的鮮花,以亮麗的新綠塗滿了人們的眼界。
微風細雨,陣陣初春的芳香氣息,穿透過薄衫滲進了肌膚,讓心也跟著活躍。
春風、春雨、春雷,似乎一切都預示將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這個新的開始,卻催促著一位軍人快步奔向自己的目的地——中將府。
埃克羅王國皮科特元帥府是一棟銀白色的石造建築物,莊嚴而肅穆。以皮科特現時的官銜而言,這棟高大的建築物絕對是一份不必要的奢侈和壓力。
但對於皮科特市的人民來說,這卻是權力和信任的象徵,象徵著皮科特家族的百年興旺,也象徵著本市的百年光榮。
身為皮科特家族本代唯一一位繼承人,皮科特雖然不喜歡,但他必須待在這裡。
他此時只是一箇中將,但沒有人懷疑能力超卓的他,將來會當上皮科特家族第五位元帥。實際上,元帥府那幾個大字,也從來沒有取下來。
副官隆博特上校,穿行於高大的迴廊中。粗大柱子的斜影不斷從他堅毅的臉龐上掠過。灰濛的光亮,使他灰藍色的頭髮中,平添一層內斂的暗淡。他的腳步聲,不疾不徐,其規律性與大鐘上的秒針平齊,每一秒就是一步。不過,他的一步,是常人的三步。
來到皮科特辦公室門前,衛兵對他行禮,並順從謹慎地為之將門開啟。
有傳言,當皮科特正式升任元帥之日,就是他進遷這個將軍辦公室之時。的確,他處理軍務的能力,是整個艦隊中最強的。
並不需要刻意的搜尋,隆博特輕易地在高大的窗戶前,找到了這棟建築物的主人。
密潤的春雨,細碎地打在皮科特身前的窗戶上,使得眼前的視界一片模糊。皮科特不在乎,彷彿他站在這裡,只是讓溫柔而細長的閃電光亮映照在自己臉上。
他眺望著,但此刻茶色的瞳孔,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焦點。
沒有焦點,還是說,焦點在目力無法所及的遙遠星際?
不敢問,也不會問。
隆博特就這樣安靜地豎立在皮科特身後不遠處。
幾秒鐘後,皮科特從另一個太空中,收回了自己的靈魂,回過頭來,用若有所思的眼睛凝望著自己的部下。
“隆博特,飛雲成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