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自然的熟悉感、融入感。一切都來得那麼自然,那麼平和。
飛雲發現,自己活了十九個年頭,才第一次明白,這種擁有感情的感覺,是如此地珍貴。不想多說些什麼,只想靜靜地摟著對方,感受這份平靜的溫柔。
時間,不緊不慢地流逝著,不知過了多久,愛美蘭才說道:“飛雲,你知道嗎,皮科特的想法,不代表我的想法。”
“……”
“你不需要回答,我知道,你的心,同樣很亂。”
“……”
“再怎麼說,現在聚攏在你周圍的,都是依賴你、信任你的朋友。我覺得,你現在更應該先把他們救出來,擺脫卡邦尼人的魔掌。”
“那……你呢?”不知為何,飛雲有種害怕冷落愛美蘭的感覺,彷彿不抱著她,就很可能在下一瞬間失去她。
是因為依賴,所以害怕失去?
還是因為太愛,所以不想離開,哪怕是短暫的瞬間?
飛雲迷糊了。
然而,愛美蘭卻在飛雲面前,緩緩地抱住了正在東張西望,企圖引起兩位主人注意的小狗狗。沒有介意小狗狗已經變成灰黑色,愛美蘭就這樣緊緊地摟著它,讓它的狗爪子輕輕搭在自己柔嫩的肩膀上,並把自己的玉臉貼在小狗狗的背脊上。
看見愛美蘭一副毫不在乎,愜意萬分的樣子,飛雲有點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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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小狗狗陪我就夠了。”
“……這樣也好。”飛雲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飛雲啊!”
“嗯!”飛雲很認真在聽。
“我聽說了,你有站在最前線的習慣……”
醒悟起愛美蘭也在這裡,飛雲連忙想說明,自己絕不會拿她來冒險。誰知道,愛美蘭說的竟然是:“我不管你站在哪裡,我只希望你知道,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為你在背後打氣了。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還會是這樣……所以……”
“所以?”
“所以你這次不把大家從卡邦尼的魔爪中拯救出來,你別來見我。”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折,讓飛雲整個人懵住了,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人家推出房間去了。
“喂喂!這好像是我的房間啊!”
“從今天起不是了。”愛美蘭的話有點近乎蠻橫了。
“什麼?”
“笨豬,在我打掃完房間之前,你別指望能進來。”
飛雲眨眨眼,還是聽不明白。不過,愛美蘭似乎沒有變,這倒是值得慶幸的。摸著自己的腦袋瓜,飛雲就這樣傻乎乎地步向艦橋了,根本不知道,愛美蘭此時正坐在門後面抱著小狗狗,數落著小狗狗的男主人是如何地蠢笨。
所謂的軍事會議,是在莫亞的臥房召開的。
所謂的開幕式,就是皮科特衝上前,一把將莫亞連人帶被子一下子拽到床下。
當然,開幕式致詞就是莫亞的嗷嗷大吼:“你這臭小子——”
在一輪讓飛雲目瞪口呆的追殺和逃跑的惡劣追逐戰之後,兩位擁有閣下尊稱的前輩終於氣喘吁吁地坐下了。
“飛雲小弟,別見怪,我們一向都這樣的。我最討厭睡覺時被人打擾。”莫亞說道。
“哦!這麼巧?我也是哦!”
“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兄弟了。讓我們一起在房門掛個牌子,寫著‘皮科特與狗不得進入!’好不好?”
“……”皮科特和飛雲同時無語。
“情況怎樣了?那頭獅子特地不吃早餐和午餐,就是為了趕來吃我們這頓豐盛的晚餐嗎?”莫亞問。
“情況依然混亂。皇都那邊發來投降令倒是真的,據我所知,毛里亞已經同意接受。”
“那傢伙只要腳踏出戰場,就會把自己的腦袋取出來,放塊石頭進去做代替品。頭腦僵化的傢伙,一點都不懂變通。”
“……”皮科特和飛雲無語。
“對了,如果我沒猜錯,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受到卡邦尼用焰火熱情招呼。有什麼計劃嗎?兩位天才!”
皮科特自知自己不是一流的戰略家,他並沒提出什麼意見,只是說出了自己的戰術分析:“陛下駕崩,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假如法希特和斯圖加特家族在這種時候宣佈我們是叛軍,肯定會受到強烈的反對。他們能夠做的,只是為卡邦尼人提供情報。真正動手的還是卡邦尼人。”
“哦!看來,不痛快地幹上一仗,我們是無法跑路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