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崇頗感不爽:“七城兄,怎麼能這麼講呢?我很可憐啊……不知道不及格會不會受到懲罰……唉……”
“你別刺激我了……”韓七城忽然話鋒一轉,失聲叫道,“我上一秒才知道今天上午考的是數學!!!你說誰更可憐!!!”
呃……這樣啊……劉倚天與應崇的額頭上紛紛出現瀑布汗的奇麗景觀。當然,躲在樟樹後偷聽的陸曉芊差點笑到抽筋,為了怕自己笑出聲,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小臂上傳來尖銳短暫的疼痛,陸曉芊漸漸平靜了下來。
只是,為什麼會感到有些傷感?陸曉芊感到聽到劉倚天他們的笑聲心裡有些酸酸的。
是不是因為覺得,如果有一天,這其中一個笑聲會永遠消失呢?
不會的!不會的!陸曉芊腦子忽然又亂成一團,她死命地扯了扯頭髮,卻還是感到力不從心,也不知為了什麼,她不顧一切地直起身朝著宿舍的方向飛奔而去,沿途灑下一地淚。
“什麼人?”陸曉芊的動作驚動了應崇,他警惕地朝著樟樹方向看去,空無一人,應崇走上前,仔細瞧了瞧,忽然驚叫道,“剛才有人在這裡!不會是要偷聽我們的談話吧?要不要追?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人很古怪!”
劉倚天淡漠地笑了笑,按住應崇的肩膀:“別追了,反正我們談得又不是什麼機密要事。”
“可問題是有人知道了我……不說了,傷自尊……”韓七城擺出一副很受傷的模樣。
劉倚天頗感無奈:“以後努力就是了,戰鬥快開始了,等著立軍功吧。”
韓七城似乎得到了一絲安慰,他凝視著樟樹蒼翠的葉兒,說:“我們回自己宿舍吧,準備備,有空就多加練習,今天就算了,明天吧,我們聚一聚。就當‘最後的晚餐’即便是最後的晚餐,也一定要吃得開心!”
“吃晚餐?太好了!呵呵,不過會喝酒的同志必須要喝酒哦!”應崇壞笑著調侃道。
“沒問題!我回去準備一下菠蘿酒!三人份!誰不喝就要遭到所有人的鄙視!”韓七城似乎並不怎麼生氣,倒是饒有興趣。
劉倚天打岔:“似乎越扯越遠了啊!明天上午九點鐘,就這棵樟樹下,最後的晚餐。不過我覺得最後的早餐似乎更適合……不多說了,遲到的要罰一罐!”
“好!明天見!”三人擊掌為誓。
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不知道多年之後,他們,是否還會想起,是否還有權力想起,今時今日許下的諾言,那些刻骨銘心的,崢嶸歲月。
……
最高的一幢教學樓上,只屬於芷月與董燚誠兩個人的時光,悄然綻放。
“好明媚的陽光,多年後,我還能否看見?”芷月張開指縫,陽光穿過她的指縫,漏在她的臉上,像碎了的鏡子,美到讓人心痛。
董燚誠將芷月的一隻手牽起:“別擔心,芷月,哪怕世界都不在了,只要我還在,你都會成為最幸福的人。”
“你會死嗎?”芷月的話輕飄飄得,顯得有些不真實。
董燚誠肯定地搖搖頭,繼而又思索了片刻,說:“我不會死,如果我死了,那我一定會在天堂排隊排在好後面,直到等到你來了。”
“那萬一……我認不出你了,你也認不出我了……”芷月哽咽道,清淚從臉頰滑落下來,清澈透明。
“不會的,因為,剛才我說的一切,一定不會發生!”董燚誠信誓旦旦。
芷月輕輕將頭枕在董燚誠的肩上,樣子慵懶而美麗:“原來我們想的是一樣的,早說嘛,害的我問得這麼累……我好累,想睡一會兒,好嗎?”
“好,睡吧。”董燚誠輕聲道。
睡吧,睡吧,恐怕能夠這麼愜意的日子,越來越少了呢……
……
雪落墓園,一座水晶墓碑前,安雪飛細心地插上一束紫色的勿忘我,她拿出一塊乾淨的手絹,輕輕拭去墓碑上的灰塵。
照片上的人兒純純地笑著。
安雪飛深吸一口氣,虔誠地跪下,喃喃道:“爸爸媽媽,我是雪飛。前些日子沒來看你們,你們寂寞嗎?聽老人們說,寂寞有的時候會開出花來,這束勿忘我,或許就是吧。
“最近學院內情況很緊急,也許我一個不小心,就會到你們那邊去了呢。我不想這麼快就去你們那兒,我有很多很多好朋友,我不能讓他們為我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