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的目光在這些資料間來回掃動搜尋著,他一一找到了那十三份檔案原來的位置,然後他拿出一支水筆,在這些空位周圍的檔案袋邊縫上畫出一個碗口大的圓圈。
“好了,去把燈關掉吧。”十三個圓圈全都畫完之後,羅飛吩咐在一旁等待的曾日華。
曾日華雖然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照做了。檔案廳裡頓時變成了黑暗一片。
片刻後,黑暗中閃出了一絲微光,那微光來自於羅飛手中的一個熒光燈。這也是刑偵人員常常會使用到的裝置之一,多與指紋粉配合檢測犯罪嫌疑人留下的指紋。
可羅飛已經知道Eumenides是不可能留下指紋的,他現在拿出這個熒光燈,想要做什麼呢?
羅飛用熒光燈照向剛才畫出的那些圓圈。他照得非常仔細,一個圓圈一個圓圈地看過去,有時還歪過腦袋變換著觀察的角度。很顯然,他是在尋找什麼。
曾日華也湊了過去,可他實在是看不出什麼端倪。熒光映著羅飛的面龐,他的神情嚴肅,在黑暗中愈發現出凝重的氣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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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後,羅飛才將那十三個圓圈全部看完。他這才輕輕地吁了口氣,臉上露出大功告成的釋然表情。
曾日華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他期待地問道:“羅隊,有譜了麼?”
“來,你看這裡。”羅飛用熒光燈照向檔案櫃左下角的一個圓圈,同時讓開角度,招呼曾日華過來觀看。
曾日華半蹲著身子,順著熒光照射的方向看過去。圓圈內現出不同狀態的反光,顯示出灰塵在檔案袋邊縫上不同程度的堆積。
“你看這裡。”羅飛在一旁指出重點所在,“這裡好幾本檔案袋邊縫上的灰塵脫落了,這是手指新近翻動的痕跡。可以想象當時的狀態嗎?他一本一本的翻過去,檢視邊縫上的摘要,最後他終於找到了目標,將其中的一本檔案抽取出去。”
“嗯。”曾日華點點頭,從那些痕跡很容易想象出Eumenides的動作。事實上,這也是大多數人在一堆書函中尋找目標都會做出的常用動作。”
“好了,我們再看其他的這些圓圈。”羅飛把熒光燈挪向了別的關鍵處,“你看,空位附近檔案袋邊縫上的灰塵很完整。這說明什麼?他在這些地方拿檔案的時候根本沒有尋找,他只是非常隨意地抽取著,動作快速而匆忙,因為他並沒有太大的把握在檔案館裡長時間的停留。”
“是的!”曾日華完全明白了羅飛的意思,忍不住要擊節叫好,“所以這些用來干擾視線的幌子,左下角那本檔案才是Eumenides唯一的目標。”
“看看那是什麼。”
曾日華迅速開啟了電燈,那十三份檔案他都帶了過來,按日期很容易便找到了從坐下角空位上取出的那一本。
那是一九八四年的檔案,這個敏感的年份立刻讓羅飛的眉頭跳動了起來。而在檔案袋的封面上則寫著一行標題:“一三零惡性劫持人質案”。
這是什麼案子?羅飛皺眉努力回憶著,卻已搜尋不出太多的印象。從標題看,此案發生在一九八四年的一月三十號,正是四一八大案發生的兩個多月前。
它與四一八大案回有什麼關聯嗎?Eumenides為什麼又會對這份檔案情有獨鍾?這些疑問顯然要等仔細研究過檔案內容之後才有可能解答了。
晚二十一點二十四分。
正是都市夜生活剛剛進入高潮的時候,芭拉拉酒吧內人頭攢動。
衣著火辣的女歌手在吧檯中央瘋狂扭動著妖嬈的身姿,極具節奏感的音樂,嘶啞放浪的歌聲將媚惑的氣息撒播到了酒吧內的每個角落。
有人在划拳喝酒,有人在搖擺狂舞,燈光忽明忽暗,照著這些男男女女的面龐如同鬼魅一般,虛幻難辨。
如果想找到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裡顯然是非常困難的。
所以韓灝選擇在這裡休養生息。
雖然已成功脫獄,可在他面前的道路卻仍然無比兇險。
他熟知警方的搜查手段,他不能去賓館,也不能去投靠親戚朋友,他甚至都不能打車。在這個城市裡,他幾乎已到了寸步難行的窘迫境地!
中午他迫不得已搶劫了一對情侶。他忘不了那兩個年輕人當時看著自己的眼神——驚訝、恐懼、厭惡。那種眼神使他感受到一種深深的沉淪,一種痛入心脾的感覺!
他已經徹底成了一個罪犯,一個自己曾經深惡痛絕,恨不能清剿而後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