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去,足足一年啊……
“大人,您不如趁著此刻天色尚早,回去收拾行裝吧!”衛尉少卿在一旁提醒“聖旨上說,要您速速動身,恐怕這一去匆忙,別耽擱了時辰,總也得回府去跟小侯爺交待一聲比較好些。”
楚淮裳聽完,沉默片刻,隨即說道:“不回去了。讓端午幫我收拾一下,你去派人準備車馬隨從,我即刻便要動身去赴任。”
……
……
寢房之內,小侯爺迎面遇上了回來收拾東西的端午。
這一問之下,傻了眼。
居然是淮裳要奉旨去墨州那樣遙遠的地方。
而淮裳他……居然連回來說一聲都不肯,就這樣默默打發個小廝領著他屬下了幾個兵將來家中收拾行裝,搬搬抗抗,便要走了。
徐伯重越想越傷感,索性將自己關進房中,借酒澆愁,傷春悲秋。
淮裳啊淮裳……
遇到這種事情,也不與我說一聲,就自己這樣,說走便走。
還有那納妾的是,我娘說什麼,你就答應什麼……也不問問我的意思……
徐小侯爺是越想越憋屈,偏偏無人可以傾訴。
然而他的鬱悶傷懷了沒能持續大多功夫,侯爺夫人也就是他的親孃居然就大駕光臨了。
只說他爹的意思是讓她趕在今日納妾圓房,又怕他自己張羅不過來,於是當娘便只能親自前來,帶著一群丫鬟老婆子幫他張羅布置一番。
就在小侯爺這邊還滿心酸澀不能自拔的的時候,他府中已經披紅掛綵,丫鬟喜婆等人簇擁著一頂喜氣的小轎子去接新人了。
納妾的儀式簡單,自然不像取正妻那樣麻煩多多。
沒過多久,已經有丫鬟在房門外催促,小廝們不由分說的幫小侯爺換了喜慶的紅衣裳,襟前還繫了只可笑的大花球,之後,所有的人全都催促著他快點出去……
可是,小侯爺的手裡還戀戀不捨的握著酒杯。
直到酒被搶走,自己被一群人簇擁著往前廳的方向而去。
唉!
小侯爺心中感慨,再不抽身,就來不及了。
看來,不得不使出他的殺手鐧——尿遁吧!
遙想當年,他還是個半大孩子的時候,一群人一起去歸雲學館唸書。一到先生要出題考他們治世學問的時候,他答不上來,對著空白的宣紙,總不知道該寫點什麼上去。那時,他總會用到這一招。
尿遁出去,等到時間過半,再溜回來時,便總會有答案偷偷夾在本子的扉頁之中。俊秀的字型,透著淡淡的冷……
卻是他心底最深處,抹不去的溫柔。
想到那些往事,上一刻還醉眼迷濛、神色頹喪的徐小侯爺,下一刻便又生龍活虎起來。一下子掙脫了眾人的簇擁,徑自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小侯爺,你上哪去……”後頭的小廝一疊聲的追問。
“酒喝得有點多,去趟茅房。”他笑呵呵的揮了揮手。轉身便是一路飛奔。
直跑到西側角門,趁著四下無人,馬房裡牽了匹高頭大馬出來,搭上馬鞍,翻身上去,捉了韁繩便一路狂奔著出府。
全然不顧看門家丁說了些什麼。
……
那位秦翠羽姑娘原本也不是很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徐家小侯爺既然真的為自己贖身除去了賤籍,那麼即便是要納她為妾,她不但沒有理由拒絕,倒是被許多同病相憐之人羨慕不已。
於她自己,只要有機會見到親弟,其他,也已經無所謂了。
這一日,裝扮妥當,被徐家派來的家丁下人從側門簇擁著抬進了府宅,左等右等,卻也不見小侯爺的人。
而後,忽然有家丁來報,說是小侯爺跑了……
這秦姑娘不小心險些笑了出來。
她還是頭回聽說,居然有在納妾時候逃婚的新郎官。
府中一時亂成了一團。
秦翠羽被送入先前為她備好的新房中,她一進去,便見得,那梳妝檯上,擺放著一個妝奩,上面,壓著一個大大的信封。
她開啟,裡面卻只有兩頁紙。
一張,是銀票。再一張,是休書。
除此之外,未附一字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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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墨州的官道上,小侯爺一路策馬疾奔。
他身上穿著大紅的婚服,胸口還繫著花球,可以想象,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