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更是被壓得俏臉漲紅,舌尖微吐,眼見便要不醒人事,拓拔野大凜,凝神聚氣,急旋定海珠,驀地一聲大喝,五行真氣繞體逆旋噴湧,硬生生將雙蟒氣浪朝外震退幾分,藉此空隙,夾騎乘黃破衝而起,直沒煉妖壺中。
方一衝入壺口,立即朝後丟擲兩儀鍾,急念法訣,叱道:“大!”神鍾碧光鼓舞,瞬間變大十倍,逆向飛轉,堪堪將煉妖壺口緊緊封住。
“當!當!”連聲,雙蟒巨尾猛撞在鐘壁上,嗡嗡狂震。壓力驟消,纖纖“啊”地一聲,臉紅如霞,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驚魂稍定。
拓拔野卻不敢有片刻怠慢,一邊火目凝神,隔物眺望壺外情景,一邊聚氣雙掌,利用定海珠神力,御使著煉妖壺飛旋轉動,在雙蛇與驚濤駭浪之間迴轉閃避。兩大神器結合一起,隔絕陰陽,固若金湯。即便偶被撞中,除了天旋地轉,眼冒金星之外,倒也無甚大礙。
低頭望去,壺中懸浮著數以千計的氣泡,赤紅、橙黃、翠綠、銀白、烏黑……五色繽紛,彩光流離。每個氣泡中都抱膝蜷縮了一個胚胎似的怪物,想來是尚未煉化的五族地妖靈。氣泡飛旋飄搖,錯落相撞,交相輝映。閃耀出千萬道絢麗詭異的光芒。
縛南仙盤腿懸浮於神壺中央,正自閉目調息。青帝元神如一團幽幽碧火,跳躍不定,時而聚合成人頭形狀,時而又震散如青煙。繚繞飛揚,偶一撞中妖靈。立即將起震盪飛散。
拓拔野心中一酸,知道靈感仰魂魄此番受損極重。一旦離開這煉妖壺,只怕立時遍要灰飛湮滅。雖仍難接受他是自己生父,但想到木族有史以來威名最著的兩大青帝,縱橫天下,四海畏服,最終卻都如孤魂野鬼,難得善終,不由一陣錐心徹骨地悲涼難過。
青帝卻似毫無恐懼、駭惱之意。嘿然道:“禍福相倚,天命難測。相隔五載,寡人居然又回到了這煉妖壺中。誰能想到當年困我之器,今日竟成了護我之物?就連和我幾番交手的對頭小子,也成了寡人之子!”說到最後一句,放聲大笑,碧魄如燭火飄搖。
他一生孤高無桀驁,我行我素,對於所謂“命運”、“天意”素來嗤之以鼻,凡世人說不可為者。偏要逆天而為之。空桑化羽之後,生無可戀,更加憤世嫉俗。這一夜之間,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性命垂危,卻平得一子,心中百感交疊,狂妄乖戾地性子不知不覺間也大為轉變。
縛南仙“呸”了一聲,。睜開眼睛,咬牙切齒道:“賊老天有什麼好?害得我母子失散二十年,一出來偏又遇到這小賤人!天兒,開啟壺口,我要出去將她千刀萬剮!”她被翻天印撞斷奇經八脈,傷勢極重,怒氣上衝,臉色登時漲得通紅,胸脯劇烈起伏。
纖纖道:“娘,你是如何認得那老賤人的?她又是怎麼搶走拓拔……太子的?”她對水聖女素無好感,得知她曾將父親封印為窫窳,更是厭恨入骨,聽聞縛南仙動輒斥之為“賤人”,大感同仇敵愾。
縛南仙秀眉一揚,想要說什麼,瞥見旁側地青帝魂魄,忽然又是一陣羞怒悲楚,搖了搖頭,冷冷道:“說來話長。等出了這裡,殺了那賤人消恨,在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拓拔野見她神色有異,想起烏絲蘭瑪適才話語,心中疑竇暗起,略一躊躇,忍不住問到:“娘,水聖女剛才那句‘難不成你先瞧見,他便成了你的孩子了’究竟什麼意思?難道……”
縛南仙大怒,厲聲道:“臭小子,她胡說八道,挑撥離間,你便當真了?你娘地話倒沒見你這般仔細!”從懷中抓出半枝銅鎖,擲到拓拔野手中,道:“這是你爹的‘七星日月鎖’,天下就此一枚,你自己比對比對,瞧瞧我有沒有騙你!”
拓拔野凝神端看,那銅鎖綠繡斑斑,形如並蒂奇花,左面地花朵圓如紅日,右面的花蕾彎如銀月,七片銅葉則排列如北斗,頗為古樸精美,只是下方地鎖釦已被利器削斷,不復可用。
靈感仰淡淡道:“她說得不錯,這是太古東方青帝所傳之物,又叫‘花信鎖’。那年春天,冰雪初融,我到天帝山找神農比劍。沒尋到他,便在冰川上自斟自飲,大醉了一場。醒來時正值半夜,雪山上下大霧瀰漫,五步之外,什麼也瞧不真切,隱約聽見不遠處的冰山傳來陣陣動響,我只道四神農藏在那裡,不肯與我鬥劍,焦躁惱怒,循聲徑自闖入那冰洞之中……”
纖纖想起當日和拓拔野躲避翻天印,藏身冰洞的情景,脫口道:“是了,那定四娘被囚困之地。”
靈感仰道:“不錯。只是天帝山素來是神帝禁苑,除了我之外,也只有那流沙妖女敢肆意出入,又有誰能想到神農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