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光點都被吞噬之後,那顆“黑洞”般的小星在亮了一會兒之後就漸漸黯淡下去,最後恢復正常狀態,再看不出任何跡象。
“咕咕咕咕——”孤寂的杜鵑悽慘的叫著。
“依依,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以這種方式叫我起床!”顏厚猛然驚醒,才想起並不是在家中,而身上的疼痛也並非喜歡惡作劇的妹妹弄出的。
“嗯……”他試著動彈了一下身子,一陣酸沉感從雙臂、胸腹、脊背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難以言喻的痛楚,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活動了幾下身體,他想起了手腕處的那塊黑表,不知是何材質製造的,傳來的絲絲涼意居然令雙臂處的痠痛緩解不少,估計是高檔的玉石吧?不過——用玉石做手錶,這技術該是何等的精湛!
忍著全身嘎吱作響的痠痛,他從地上站起,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活動一番後發覺並無大礙,不由鬆了口氣,轉頭看看四周,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
少了什麼呢?看著這片陌生的叢林,他一時竟然愣是想不起來自己要做什麼,也想不出到底是少了什麼。
愣了大半天,掃視了好幾圈空蕩蕩的四周,顏厚才反應過來,那個小女孩呢?被自己從半空中救下來的蔡娜兒呢?
一下子他的心就被揪起來,卻馬上又冷靜下來,雖然很擔憂小女孩一個人在這危險的叢林裡亂跑,但也可能是被她父親接走了,這麼想著,安心不少。
一想到他們毫無禮貌,沒和打一聲招呼就走,對自己這個受傷的昏迷病號置之不顧,顏厚心裡就很不舒服。
管他呢!
收拾了心情,顏厚解下扣在身上的傘帶,從口袋中掏出摺好的地圖,展開仔細的研究了一會兒。地圖示示了一個大山谷,四面環山,叢林、河流密佈——整張地圖上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區域是叢林,幾條河流蜿蜒的穿過這個山谷,地圖最南方有一片空地,標註“研究基地——安全區”。
看到安全區三字,他忍不住吐槽:寫得這麼顯眼,生怕別人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危險是嗎?
不管如何,總之先去安全區吧,行李都被直升機帶到那裡去了呢。可,哪邊是南呢?
抬起堅毅的臉龐,顏厚望向被濃密枝葉遮住的藍天,正頂方的太陽耀眼奪目——正是中午時刻。
肚子咕咕的響了起來,他盤思片刻,決意先找些食物再動身。到時太陽西斜,辨認南北就容易多了。
沒有來到叢林之前,他心中還有些意氣風發的,覺得只要自己夠勇猛,一定能拿下這次的百萬獎金,可現實和理想差距太大,在叢林中,連辨認方向都成問題。
更打擊的事情是,他原以為在這種野生森林裡會有許多小動物,食物應該不成問題,事實是,小動物的確多,但想徒手抓到卻是千難萬難!
叢林,孕育殺手的溫床!獵物的地獄,獵手的天堂。獵手隨時會變成獵物,而獵物也必須扮演獵手的角色,要想存活,必須機警敏銳!必須適應攻防轉換!在這裡,沒有王者——任何疏忽都能導致強者殞滅!在這種苛刻的生存條件下存活的動物們,一個個都是抓捕能手、逃脫大師!這裡沒有弱者,弱者都已經被吞食了。
一個小時之後,顏厚洩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遠處在樹葉堆中鑽來鑽去的小松鼠。看這個樣子……想獲得百萬獎金似乎有些困難呢。
正當他煩躁不安時,一隻肥大的綠色蟲子從樹枝上掉到了他頭上,驚得他一跳,一臉憎惡的把那綠油油的蟲子扒掉。不知怎的,盯著那條肥大的蟲子在地上蠕動,他就想起了一個詞——“雞肉”。
嚥了咽口水,他走上前去,蹲在蟲子前方,目不轉睛的死死盯著,腦中想起了貝爺,美食節目:吞食天地(men…vs…wild)的主持人貝爺,食物鏈最頂端的男人啊!敢於吞食一切的男人啊!
雞肉的味道……
他輕輕捻起那條綠油油的蟲子,肥大的身影在眼前不斷晃動。口中有些發苦,他試圖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生存啊,一定要習慣!為了生存!貝爺都敢吃,我為何不敢?男人啊,凡事都應該試一試的啊!
這麼想著,他皺著眉頭毅然開啟了牙關,把蟲子塞入口中,嘎吱嘎吱的咬了起來,黏稠的汁液頓時在口腔裡濺開,綠色的汁液從口角溢位,模樣甚為噁心。
硬生生的逼自己吞食了那條蟲子之後,顏厚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地上乾嘔起來,嘔出大片摻雜綠色的苦水。
貝爺真男人也!
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