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朝著白離猛撲了過去像是找著了同伴一樣,灰豆兒眼睛裡滿是同命相憐的憐惜,它一頭竄到了木白離的懷裡,“我也是被人從上面扔下來的,差點把我摔死了!還整了個結界讓我出不去,我好可憐喃!”說完往木白離的衣服裡蹭了蹭,奈何怎麼都鑽不進去。
“好冷!”
“呃,我知道很冷,但是我真的沒有講笑話,雖然我是一隻鳥,但我真的差點摔死了,這個要怎麼跟你解釋呢……”怪鳥又探了個腦袋出來,結果發現這人根本就沒理她,大大的眼睛空洞無神,身子也僵硬得跟木頭似的,當下氣得喳喳直叫,“你從上面掉下來,摔傻了是吧!”
怪鳥繞著白離飛了幾圈,發現她始終呆呆地抱膝坐著,無論它怎麼叫都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實在氣不過氣呼呼地跑去啄她,還是沒反應,這些它無言了,停在了木白離的肩膀上一臉挫敗。
就在這時。原來的雪堆因為她坐起來露出了一大片的東西,怪鳥眼尖覺得裡面好像還有東西,飛下去用爪子抓了幾下。“呀,還有個人!”這一聲叫喊終於讓那木偶一樣的少女有了反應。怪鳥踩得正歡突然被一手拂開,就看到那少女翻轉過身開始刨雪,漸漸,埋在底下地人也全部露了出來,怪鳥看了看,“喳喳,都死硬了!”
刨雪的手不動了。
空氣沉重壓抑,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悲傷彷彿一朵厚厚地陰雲籠罩在這附近,怪鳥就覺得自己的翅膀灌了鉛一樣,它也不敢落在人身上,只覺得那少女此刻周身都是陰冷地氣息,把原本那點讓自己熟悉的氣息完全的蓋處,彷彿又無數的刀子從她的身體裡飛射出來,讓它不敢靠近。
隔了好久。那手都已經覆上了薄薄地積雪,莫非她就這麼定住了麼?怪鳥歪著腦袋想了想,終於看到那手動了一下。輕輕地拂在了地上的屍體上。
她一隻手有些艱難的將那屍體扶起來,另一隻手落在了那屍體的臉上。從額頭。眉眼,臉頰那麼一路輕輕的滑下。極盡溫柔,最後落到了心口的位置,那裡有一個血窟窿,此刻因為有雪覆蓋著,早已沒有血流出來,可是那手依舊緊緊地將那捂著,好像是要堵著那傷口一樣,緊接著,它看見那少女的肩膀在聳動,雖然沒有聲息,可是它知道,她那是,哭了。
怪鳥自認為自己是一隻有品德心地善良的好鳥,跟把他扔下來的那隻禽獸不是一個品階,所以即便此刻那少女周身都陰冷詭異無比,它還是縮了翅膀湊了過去,“喂,我說,那啥,人死不能復生,再說都死透了,捂也捂不活啦,你別哭了!”
用翅膀拍了拍她,“喂,別哭了!”
卻見那少女突然回頭,兩行觸目驚心地紅從眼眶處一直延伸到了嘴角,嚇得它後退兩步直接跌倒在雪地裡,她,她流得哪是淚,分明是血啊!
只聽她一字一頓,聲音異常的冰冷,可能是猶豫在雪地裡凍久了的緣故,那嗓音顯得沙啞刺耳,像是鋸木頭一般讓怪鳥很不得用翅膀捂住耳朵,“就算是流乾了身體裡地血,也不會再有一滴眼淚了,不會再有了!”
說完這句話,那少女又將頭轉了回去,開始用手指刨土,像是要挖個坑掩埋屍體一般,只見她十根手指都磨出了血,也恍若不知,就那麼一直地挖一直地挖,血水,雪水,泥土混雜在一起,看得它的小心肝兒也是一抽一抽地痛。
實在看不下去了,怪鳥大叫著飛了過去,卻沒有呵斥她停下,只是用嘴開始銜坑裡地石子兒,雖然能幫到的很少,但總也盡了份心不是,看著她一個人在那裡挖,怪慘地,它心中也像壓了個石頭,不禁有點想罵人,禽獸,禽獸,要不是那傢伙把它變了鳥形封了法力丟在這兒,它能這麼沒用麼,一個坑,別說一個坑,一百個坑也只是伸伸手指頭的事,可惡!心中雖然憤恨,嘴上卻不停,叼著石子兒來來回回的折騰。
終於,坑挖好了,它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將那屍體放在了坑裡,額,現在再蓋上土就沒事了吧,它也用小爪子抓了兩把土,只等著那少女往裡面填土,它也幫忙著往裡面撒,結果等了好久,爪子上的土都快漏光了,那少女才開始往裡面填,結果它只得又抓了一把,低低的飛起,撒在了屍體的臉上。
別說,這小夥子此刻被那少女收拾乾淨,看那面容雖然長得趕自己差遠了,但也濃眉大眼似模似樣的,難怪這少女這麼傷心,想到此處它又看了一眼那少女,因為臉上泥渣血漬混合在一起看不大清原本的容貌,但那雙眼睛還是很漂亮的,即便此刻沒有什麼神采。
又填了幾爪子土,那少女又不動了,愣愣地坐在屍體旁邊,既然她不動怪鳥也不好意思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