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公不甘心地嘟囔。
“當地那些楚國官吏嘛!肯定不在我這裡,也許畏罪潛逃了,他們具體到了那裡,等範鞅回來就知道了。至於範鞅的軍隊怎麼與晏子錯過去,這也很簡單,歧路太多,雙方走岔了。”
伯州犁還在踩楚靈公的腳,這時,他低低建議:“既然範鞅已開始踏上返程的路,不如我們立刻動身,前往盟誓臺。”
楚靈公下意識的把伯州犁的話重複一遍,趙武微笑著拒絕:“君上,外臣剛剛享用了楚國美食,如今正在意猶未盡的回味吶,豈能倉促中止。”我們晉國按約定招待了楚國與各國聯軍十天,現在是你們楚國招待的第一天,你們還有九天時間吶,怎麼,想賴賬不成?
伯州犁忍耐不住了,他不再讓楚王傳話,直接跳出來:“元帥,我軍已經在這裡停留太久,不如早早去盟誓臺,看看那裡有什麼掃尾工作。我楚國尚欠九天的招待,我們在盟誓臺下,補上這九天。”
趙武猶豫不決:“總得給列國諸侯幾天準備時間……”“我以為,無需準備了。列國是來會盟的,本來就是出遊狀態,行裝早已打好,我們現在宣佈,一個下午的時間收拾,足夠了。”
不等趙武響應,伯州犁站起身來,越過楚靈公宣佈:“可憐我楚國準備的倉促,這場宴席準備的很草率,寡君很不滿意。為此,想請列位再給寡君幾天時間,我們明日動身前往盟誓臺,寡君從本國招來的廚師將在盟誓臺集結,在哪裡,寡君將補上欠缺的幾天,讓各個盡情體會楚國的盛情。”
不知就裡的諸侯們轟然響應。趙武顯得神色為難,宋國執政子罕與左師向戎也是。向戎低低的說:“商人們剛剛動身不久,最勤快的商人還有兩三天才能返回。聯軍這一走,他們採購的商品賣給誰去?”子罕艱難地說:“雖然如此,但楚君的理由令人無法拒絕,諸侯們紛紛響應,我們怎能拒絕?”
趙武也沒法拒絕大家的意見,他態度極為勉強:“好吧!我們在宋國停留的太久了,那就明天動身。”
在眾人的歡聲雷動中,子罕輕輕慫恿向戎:“你跟元帥關係好,私下裡向他請教一下,該怎麼處理當前的事?”
向戎悄悄跑過去詢問,不一會兒,樂呵呵跑回來,答:“元帥說:既然這次盟會是宋之盟,聯軍的物資供應還是該由宋國負擔,宋國需要組織隨軍商人,以滿足聯軍的需求,這相當於把獨家銷售權給予了宋。”
盟誓臺所在的位置,其實已深入到楚國境內,這也是楚人打算回盟誓臺招待諸侯的原因,那周圍都是楚國的領土,方便楚人從附近調集人手與食材。只是為了維護楚國的面子,諸侯依然把這次盟會稱之為“宋之盟”,對此楚國人也採取了預設態度,對盟誓臺周邊百里的地盤採取不干涉態度,也算是預設他們屬於宋國。在盟誓臺下採購物資,向附近的楚國人購買最為便利,他們運輸途徑短,所費時間少,對聯軍的要求反應迅速。但現在趙武把獨家採購權授予宋國,那宋國有什麼擔心的吶?
子罕臉上露出欣然的表情,低聲與向戎商量如何通知宋國商戶。另一邊,楚國君臣也在商議,在諸侯熱烈的討論聲掩護下,楚靈公低聲責備伯州犁:“晉軍攻陷我們東部城池,還把昭關交給吳人,太宰,你怎麼不讓我駁斥一下武子?”子蕩也十分不滿的抱怨:“乘人不備,攻取我楚國的城市,這還是在盟約締結前夕,晉人做得太過分了,太宰,我們應該強烈譴責他們,你為什麼阻止君上?”
伯州犁低聲回答:“事出反常則為妖。武子一向輕聲細語,很少跟人正面衝突,當他跟人正面衝突的時候,一般都有把握把對方打得萬劫不復。武子這幾日對我們退讓許多,突然間強硬起來,肯定是他已經挖好了坑,一旦衝突起來,君上恐怕再望不見郢都城牆了。”
楚靈公打了個哆嗦,立刻顯出一哥誠懇的態度:“太宰的話說的太對了,不知怎地,我今天對上趙武子的眼睛,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殺氣,那是殺氣,雖然他說話依舊輕聲細語,但今天更多了一股殺氣。”
伯州犁提醒:“我們在這裡停留過久,我軍四周被他國軍隊包圍,傳遞訊息極不方便,繼續呆下去,萬一國內有什麼變故,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那可就糟了。你瞧,如果不是新來的廚子帶來晏子、範鞅的訊息,我們還矇在鼓裡吶!這種情況不能繼續下去,我們必須跳出聯軍的包圍。”
“有道理啊!有道理”楚靈公打著哆嗦:“不是太宰提醒,我已經被趙武子的盛情弄得遺忘了自己的處境……我們趕緊動身,這次我們楚軍要求先行。”
於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