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是我家?”
“不知道。”
“咳,我父母又幹涉我的事情了。對不起。”
“你父親多好,他愛你,沒有他,我……”
“那你不嫌棄我?”
“這話怎麼說?”冷臉漢子吃驚地張大嘴望著雅美。
“那,我問你,你那天,我吻了你以後,你為什麼要跑,還要去衝頭,去洗嘴?你是不是嫌我髒?嫌我有口臭?”
“我,怎麼會呢?我高興死了。”
“高興死了,那你還跑?你知道嗎,你差點把我給氣死了。”
“我,第一次有人吻我,我不知道怎麼辦好,我腦子一片空白。”
“那你後來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不也沒來我們店嗎?你瞧瞧我的頭髮,都是因為你……”
“喲,真的,你的頭髮都掉光啦。是想我想的?”
冷臉漢子不好意思地、堅決地點了一下頭。
雅美突然高興地呵呵大笑起來。她猛然掙脫了冷臉漢子的擁抱,從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她用手摩挲著冷臉漢子光禿禿、寸草不生的腦袋瓜子,然後,突然從後面抱住他,放聲大哭起來。
雅美的眼淚像開了河一樣,一串又一串掉落在冷臉漢子的頸窩裡。
冷臉漢子反轉身來,從前面抱住雅美,然後伏在她身上也高聲痛哭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緊緊摟抱在一起,他們哭得稀里嘩啦,聲嘶力竭,眼裡淌在一起,混在一處。分不清哪是哪個的。
等他們哭夠後,雅美突然覺得肚子餓了。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飢餓感了。
“我餓了,想吃東西了。快把你做的蘿蔔鹹泡飯端給我吧。”
“已經冷了。不能吃了,會吃壞肚子的,我拿去廚房熱一下。”
“不,不許離開我。”雅美滿面嬌羞,抱住冷臉漢子不放,“我要吃,不礙事的。”
冷臉漢子看雅美很堅決,摸了一下飯碗,還有點溫熱。就依言把鹹泡飯端了過來。
雅美把頭伏在冷臉漢子懷裡,不看飯碗。
冷臉漢子不知她究竟什麼意思,左手環抱著雅美,右手舉著飯碗,不敢隨便動彈,怕湯汁會潑灑出來。
“我要罰你。你餵我。”雅美看把冷臉漢子折騰得差不多了,這才把頭從他胸口挪開,把一張紅殷殷的小嘴張開來,對準了冷臉漢子。
冷臉漢子大小是個老闆。又是世界烹飪界有頭有臉的知名人士,在雅美面前服服帖帖地像個小男孩,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雅美看他這樣,知道他確實喜歡自己。對他的怨恨在不知不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吃完飯後,兩個人又膩在一起,嘀嘀咕咕說個不停。他們彷彿幾百年前就是朋友。是戀人,是夫妻。只是因為種種原因,各自走了一段岔路。現在又匯聚到了一起,彼此之間立刻就衝過時空阻隔,恢復了原有的熟悉感。
雅美父親走過來,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好幾次壁角,他高興地嘴都笑歪了。
雅美母親打來電話詢問,雅美父親把這邊事情的發展一五一十告訴了她。雖然,雅美母親有不同看法,但是,她習慣了對丈夫言聽計從,又聽說女兒已經活蹦亂跳恢復了常態,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雅美母親一高興,就把正道公子託付給她的事情給想起來了,對於自己的失約很內疚,讓丈夫明天無論如何要去一趟“零調料”餐館總店,找到正道公子老闆,帶他去見米苔姑娘。
雅美父親和母親都是宜興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是一對青梅竹馬伕妻。他們家就住在米苔祖父家旁邊。米苔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和祖父、祖母生活在一起的,所以他們對米苔非常熟悉。
米苔祖父是當地的名老中醫,附近大人、孩子一有病,不去醫院,都在晚上上米苔家找她祖父。祖父是個慈祥的好好先生,他免費為鄰居看病,從來不收他們的錢,誰家經濟條件不好的話,還倒貼錢為他們抓藥、熬藥。
米苔祖母是小學數學老師,很多家庭祖孫三代都是她的學生,在當地很受尊重,威望很高。宜興是個縣級市,離無錫很近,近年很多人移居無錫生活。這就是不少人在“零調料”餐館看到米苔照片後,說認識她的原因所在。
話說雅美父親既是米苔爺爺的街坊,又是他的病人,還是米苔奶奶的學生,而“零調料”餐館老闆正道公子又是未來女婿冷臉漢子的恩人,所以,他對妻子交代的這件事很上勁,不敢有一點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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