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得耀眼而溫柔。
紅得透明,紅得烈豔。
唐花為之顏色一慘。
雷損的指風,彈偏了三朵唐花,另三縷指風則連傷六人。
——三人被三道不同勁道的指風穿胸而過,然後又撞上了三人,結果是六個人胸前全被洞穿,一起倒地。
雷損彈指間殺了六個能放出唐花的一流高手,自己手臂上卻釘了朵花。
雷損臉色大變,翻袖,拔刀,一刀就將花從自己手臂上剜了下來。帶著一大片皮肉。
血淋淋的花被他剜下,彈開,在空中炸出豔豔的光華。
然後雷損就跌坐在地,默用玄功,嘴邊漾起一絲慘然苦澀的笑容。
——唐門的‘花’,又豈是這麼好摘的。
花上有毒。
巨毒。
雖然未必就毒的死雷損,但足以使他不敢再妄動。
“其實你不必如此。我不會疑你故意賺我來的。你本可以逃。”蘇夢枕頭也不回,卻低聲而迅疾的道:“誰攔的住你。”
雷損將他身後的唐花全部擋下,蘇夢枕才有機會放手一搏。
紅色優柔的刀風帶動四朵唐花,一起反攻斗笠人。
蘇夢枕無端的心痛。
——笨人陪他送死雖然可敬,並不一定值得痛心。
但聰明人明知危險明知可以脫身卻仍毫不猶豫的留下,這更使人震動。
蘇夢枕一聲清嘯,刀光舞處,猶如下了一場紅色的細雨。
細雨澆愁。
這刀意由他的心痛而變得愈加淒厲。
唐花竟被這慘烈決然的美麗刀風帶動,反而飄向斗笠人和他身後放出唐花的高手。
斗笠人大駭,連連後退,一揚手已飆出一道細細的銀鏈。
鏈如毒蛇吐信,鏈頭呈三角形狀,在火光中幽幽的泛著青藍。
蘇夢枕已無可選擇。
刀光一圈一圈的盪漾起來,緊追不放,綿綿不絕。
——此恨難平。
君知否?
雷損已逼出了毒藥,但他仍失去戰力。
花上有毒,也有麻藥。毒雖然可借渾厚內力逼出,但麻藥卻使他無法動彈。
唐門暗器中能數的上號的,都喂著不下於兩種的藥。
蘇夢枕拼著被銀鏈穿肋而過,一刀就剁下了斗笠人的頭。然後憑著一股作氣,拔地三丈,緋紅閃芒第二輪就找上了發出唐花的剩下兩名高手。
兩人疾退。
但刀光更快。
刀光靜下來時,兩人的身子也慢慢賠地。
紅袖刀滑入袖中,蘇夢枕在半空中再無力可借,重重的跌在了雷損的身邊。
鏈子上的毒,也已發作。
“回你剛才的話。”雷損沉聲道:“是雷某將你邀來的。所以我不能走!”
雷損此時,才盡顯一代宗師的氣概,臨危不亂,悠然自得:“雷某雖然自認陰險狡詐,但畢竟也有原則!不然,倒叫六分半堂也讓人小覷了。”
“咳咳……我倒看錯了你。”蘇夢枕氣若游絲,左手連彈,封住了肋上的血洞,默默逼毒:“我沒想到你會做出這麼不明智的選擇。誰要是再說你老謀深算,沉穩睿智,我就跟誰沒完。”
“你搞清楚一件事,蘇公子。”雷損淡淡的道:“這雖然不明智,但不是選擇。在那麼激烈突然的情況下,我沒的選擇。只能憑心意行事。直覺告訴我要走,但我不願意!”
兩人臉上的笑容同樣慘然酸澀。
“啪啪”的掌聲在一個人的手上響起。
他悠悠站在雷蘇二人五丈之外,面帶笑容。
他與之前偷襲的高手不一樣,他沒有戴斗笠。
他有點胖,顯得和氣而溫文。
而且白白嫩嫩,就象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他也的確是大少爺。
“雷老總,蘇公子果然不同凡響。”這個略胖的白嫩少爺身後站著二十四個鐵衣漢子,他就顧左右而言他的對著身後的人道:“你們瞧瞧,就算我一接到他(他指著已頭身分離的斗笠人的屍體說)的暗號就趕來安排下這陣勢,卻仍折了八名高手。”
然後他衝著雷蘇點點頭道:“雷老總,蘇公子,你們可知這八位陪葬的兄臺都是什麼人麼?”
他頓了頓,也不等二人回答,就接著道:“唐門裡,能使唐花的算來只有十二位。結果今晚就折了八位。”然後他頗為遺憾的道:“就算能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