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吃成胖子哦。”阮秋笛好氣又好笑。
那人還要再說,經理室的門一開,齊東陽探頭出來開口:“幫我把這個月的出票量統計出來。”
“好,等下就給你。”那人偷偷吐了下舌頭,連忙掛了電話做正經事去了。
齊東陽又回到電腦前,電腦的右邊,總部的傳真正在發過來,他抽過那傳真看起來,發現上面提到了要分公司把表現突出的員工選出來回總部進修的事。
這事兒,等她回來再說吧。
她從電話裡聽到了他的聲音,然後電話就被掛掉了。
突然想起了剛工作的時候,有天,她問他要本省各地市的票點地址和他們的聯絡方式。
那時候他正在電腦前忙,根本沒有在意,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她站在他身側,目光只鎖在他白色的衣領上,跟他說:“你在工作QQ上加一下我,把資料傳給我一份就好了。”然後她就把自己的號告訴給他了。
不是沒有私心的,她只是想知道他QQ的賬號是多少而已,她不敢去問別人,怕別人察覺出來什麼,只好自己念茲在茲地掛在心裡,直到有機會把它說出來。
他當時是什麼反應?好像是應了她一聲,然後繼續埋頭做自己的事,她不敢在他身邊多做逗留,便先走開了,回到了自己辦公桌前。
然後就是等待,她幾乎厭倦了這種等待,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她沒辦法主動上前,她做不到那麼積極主動,有時候她真羨慕堂妹清夷,那麼爽快利落的女孩兒,和她擁有著那麼一張相似的臉,卻比她活得積極了千百倍。
後來他自然是把資料傳給了她,但是她也幾乎要等到吐血,然後找了半天,才發現自己一緊張剛才居然忘記看他的賬號了,然後她把ICQ上的人看來看去,卻就是沒有找到他。
怎麼會這樣?
她不相信地翻來查去,把通話記錄調出來看了又看,然後詫異又灰心地發現——他居然是用別人的QQ把資料發給她的,那電腦之前有人用,可能是上面的QQ沒關,所以他就順手發了。
她失望得要死,又委屈無比。
他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不知道她在他身後默默看著他,也不知道她現在只想著……哪怕和他只有一點點關聯也好。
但是就連她這樣小小的心願,都是這樣難以完成。
她只想著,可以靠近他一點,再靠近一點點……
“妹子,在發什麼呆?”三哥拍了拍她,把她不知道飄往何處的魂給叫了回來。
“沒什麼。”她把手機放在口袋裡,看著三哥微笑,“哥,我要回去了。”
不論怎麼樣,都是要面對的。
即便她永遠是做蝸牛或鴕鳥的那一方,總有些事情,需要她現在或即將面對。
看一眼門外,芳草如茵,誰說無情?
第一次近距離地靠近他,是她剛進公司兩天左右,那時候公司和電信合作,每個人配發了一個耳機,在小小的格子間裡接客人的訂票電話。
她只接受了半天培訓就開始接電話,自然難免緊張,更鬱悶的是她發現自己的耳機有問題,怎麼也聽不到聲音,只好喊人幫忙。
比她早些進公司有前輩也看不出毛病,就直接喊了他過來:“齊東陽,你來幫忙看一下。”
他看她一眼,便走了過來,她不自覺地低下頭,只覺得渾身都在輕顫。
他接過那耳機除錯,身子微微俯低,距離近得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剛洗過的頭髮,有微微的洗髮水香味傳過來。
衣領白白硬硬地突兀在她面前,她必須努力剋制自己,才可以忍得住沒有伸手去幫他捋平領角的褶皺。
長長眼睫微微垂下,就在那麼近的距離讓她仔細體會他有多少改變。
似乎比以前瘦了,也高了。
他從前總是愛笑,單鳳眼明亮狹長,她從不知道男人有這樣一雙眼睛居然可以如斯迷人,尤其是現在,只要看她一眼,總能吸引她全身心的注意。
她幾乎要變成花痴了,卻還要努力壓抑著自己,免得引來他的反感。
她隱瞞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
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擁有了一張連自己幾乎都不敢承認的臉,又何談要別人去接受呢?
只要清夷在就好了。
她是自私的,只要清夷在,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她的阮秋笛,而不必擔心慕容靜水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