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顏笑容溫婉,媃夷滑膩,態度謙卑,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如此的。
秦殊見她如此上道,又得意地揚眉,“嗯,不錯,孺子可教了。”
“大男子主義的虛榮心得到滿足了?”宋顏見他首肯,便一把推開他,倏然站起身來,雙手環胸在前,笑吟吟地居高臨下望著他,“現在我們偉大而尊貴的秦殊大人肯伸出援助之手了麼?”
“什麼偉大而尊貴?何必如此見外呢?小顏兒,你想要什麼,做什麼,只管吩咐為夫便是,哪裡需要如此這般謙卑的懇求?”秦殊嘴角洋溢著笑容,站起身來的時候正好與宋顏對面而立,兩相對比下,顯得宋顏的身材嬌小而柔弱。
“哦?原來如此嗎?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可以吩咐你做事。”宋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刻意忽略那個敏感詞,笑嘻嘻地抬眸視線落到秦殊面容上,淡淡地說道,“那麼,就請秦殊大人出手吧,我等著呢。”
“娘子有事吩咐,為夫莫敢不從。”秦殊笑嘻嘻地抱拳,那副無賴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可惡。
聽到那兩個敏感詞,宋顏下意識就想回一句,誰是你娘子,你就是誰的夫?但她轉念又想到如今這關鍵時刻實在不宜再與秦殊嘴鬥下去,要是他再一個念頭不對,她欲哭都無淚。
也罷,就暫且先讓他佔點便宜吧。宋顏暗暗握拳,對自己自欺欺人地勸慰道。
而宋顏不知道的是,秦殊那深邃而犀利的眸光從未在她面容上收回,她的每一絲情緒都落入到他眼中。秦殊比宋顏自還要了解她,他敢在此時逞口舌之快,就是算準了她會顧全大局,不過沒想到,她惱羞成怒的時候竟也如此的吸引人。秦殊眉梢微挑,嘴角揚起一抹得意而邪魅的笑容。
此時他心情甚好,好到幾乎哼起了小曲調。
在暗處保護秦殊的幾個影子眼底全都閃過一絲訝異的光芒。他們的王一向淡漠如神佛,心情如古井般無波無瀾,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他的變化簡直顛覆了他們無數年來的認知。
眼前的王,真的是他們一直追隨的那個王嗎?
秦殊似乎感應到了周圍空氣的變化,只淡淡一個眼角掃過去,那四位蜷縮在黑暗中的影子頓時渾身哆嗦,剛才那冰冷的如同將他們打進最黑暗地獄修羅場的眼神,讓他們過了許久許久之後還心有餘悸。他們意識到,王依舊還是那位王,而他溫柔的一面千百年來千億人中也僅僅只留給那一位叫宋顏的幸運姑娘。
以宋顏的修為,根本感應不到那四位開路的影子高手的存在,她現在的心情已然大好,因為秦殊已經答應出手了。
漫天的洪水夾帶著泥石流衝擊而下,映入眼簾的,四面八方都是混濁的水流。藍色保護罩就好像一個被隔絕的空間,宋顏等人在裡面安然無恙,因為但凡水流衝擊過去,都會很自覺地繞著藍色保護罩而行,於是,一道詭異的風景就這樣出現在絕地森林之中。
四周漆黑無墨,天空電閃雷鳴,龍蛇閃電飛舞,四面八方都是混濁洶湧的河流,整個絕地森林都淹沒在洪水之中,唯有那個半圓形的藍色保護罩之內,任憑洪水如何衝擊,都動搖不了它半分。
“該走了。”秦殊見宋顏站立在藍色保護罩的邊緣地帶,靜靜地望著僅隔著一指距離的外面那滔天的洪水,修長的手臂搭在她纖細肩頭,對她柔聲說道。
“怎麼走?難道就在這藍色保護罩下,一直往外行去?”一想起這畫面,宋顏就覺得詭異。
秦殊白玉般透明的食指寵溺地點點她嬌俏挺立的鼻尖,輕笑道:“即便保護罩能夠隔絕洪水,但地面的潮溼卻也是難免的,你覺得為夫會讓那攤爛泥髒了你腳底的鞋?”
秦殊的話中隱隱有一絲霸氣。這話雖然看著平常,宋顏卻覺得自己的心頭莫名的湧出一抹淡淡的甜蜜感,一種被捧在掌心寵溺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心底,再次漏了一道節拍。
宋顏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只下意識地跺腳,板著臉皺眉道:“不要亂稱呼,你是誰的夫?我可還沒嫁你呢!”說完話宋顏頓時懊惱地想迎頭給自己一拳。她的本意並不是質問啊,她只是……
為何她在別的事情上能那麼冷靜淡定,但是在感情上就好像束手束腳的白痴一樣呢?總是做出不合常規的舉動。宋顏懊惱地差點抱頭,她甚至後悔,要早知道會遇上秦殊這樣的情場高手,她在現代的時候就應該多談幾次戀愛,經驗如何不管,起碼要做到臉不紅心不跳吧?
但宋顏不知道的是,秦殊最愛的還是她在自己面前不自然的手無足措。在她對別人淡定從容而對他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