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
薛青嗅了嗅自己的衣袖,道:“大人,我的也不會啊。”
適才一遞,薛青在靠近秦梅的那半隻燒雞上灑了藥粉,秦梅一抓,在靠近薛青的半隻燒雞上也灑了藥粉。
不過對於他們二人來說,又誰能騙了誰?
大人是什麼鬼?
“大人坦蕩蕩。”薛青對他一笑,“秦少爺承認下藥真坦蕩。”
自從扒下讀書人薛青的皮之後,這個薛青就越發小人的肆無忌憚。
薛青對秦梅鄙夷的眼神沒有在意,嗅了嗅手裡燒雞,道:“不吃的話,太浪費了。”看秦梅,“要不,各自吃各自,自己總不會被自己害了吧。”
挑釁嗎?誰怕誰?秦梅將手一揚,這邊薛青也將鐵條一甩,半隻燒雞飛出去,又半隻燒雞串上去。
“吃嘍,純天然無汙染。”薛青將鐵條舉在嘴邊張大口咬下去。
秦梅也在同時咬下手裡拿著的肉,然後下一刻就呸的吐出來。
“什麼手藝啊,熟了沒有?能吃嗎?”他怒道。
薛青將口中的肉嚥下,往火堆前挪了挪,道:“秦少爺,不要嬌滴滴的了,大家都是比這更難吃的東西都吃過的人。”
更難吃的東西嗎?秦梅看著跳躍的篝火,沙漠裡活的蠍子,蛇,咬一口能割破嘴的野草,還有冷掉的沒有任何滋味的擺在帳篷口的夾雜著沙土的飯。。。。。
感懷大家都有悲慘的過往嗎?
秦梅冷笑:“共情這種事,別幼稚了。”
薛青轉頭看他一笑:“被看破了,受過苦在陰暗里長大的聰明人真是太難騙了。”
秦梅冷笑:“倒是自知之明。”
身為寶璋帝姬的替身,又何嘗不是受過苦在陰暗里長大的?薛青哈哈笑,大口咬肉吃起來沒有說話。
秦梅也沒有再說話,撿起一根樹枝穿過半隻野雞重新放在篝火上慢慢的轉動,破廟裡安靜下來,寒風像頑皮的孩子在外探頭,察覺緊張的氣氛消散,便再次頑皮的烏拉拉的喊叫著跑過。
但烏拉拉的呼嘯很快被打斷,馬蹄聲嘶鳴聲以及雜亂的腳步聲在外響起,伴著說話聲。
“大人,風越來越大,在這裡歇息一晚吧。”
“且進去歇歇腳再繼續趕路,時間緊迫。”
腳步踏踏一群人披著寒風走進來,篝火跳躍將人影拉長。
沒有料到裡面有人,進來的人們嚇了一跳,站住腳,幾個黑衣護衛擋在一個裹著斗篷的中年男人身前,虎視眈眈看著篝火前坐著的一男一女。。。。。
男人沒有看他們,女人則看過來,手裡捧著烤肉在吃,大眼睛瞪圓,眼神恍若小鹿亂跳,然後人猛地挪動,貼到了男人的身邊。
“相公。”她低聲喚道,有些畏懼,將臉埋在男人的胳膊後。
。。。。。。
。。。。。。
原來是趕路的小夫妻,門口的人們身姿放鬆。
“外邊風大,歇歇腳。”斗篷男人主動說道,沒有再看這對年輕男女,向另一邊走去。
十幾個護衛隨之進來,很快也點燃了篝火,圍攏拿出乾糧水壺一面吃喝一面低聲說話,看似放鬆,眼角的餘光還是看那邊的小夫妻。
“大人要不要查問他們。”有護衛低聲道,“最近不太平。。。。逆賊行蹤不斷出現。。。。”
中年男人向這邊看來,他穿青色衣袍,蓄著短鬚,顧盼間流露威嚴。
暗夜裡破廟遇到陌生人,這對年輕男女也很緊張,那位小妻子緊緊的依偎在男子身邊,原本安靜烤肉的男子伸出手,摟住了小妻子的肩頭,將她更緊的攬貼在身旁,沒有轉頭說話,手輕輕的拍動安撫。
年輕的男子兜帽遮住頭,年輕的女子將臉藏在男子背後,但纖瘦嬌弱的氣息掩飾不住,就是一對很平常的小夫妻。。。。。
夫妻相伴,再寒冷的夜路也變得暖意濃濃,中年男人肅重的面容閃過一絲笑意,示意護衛們收斂氣息。
“最近不太平,不要嚇到普通民眾。”他低聲道,不再關注這對小夫妻。
護衛們低聲應是安靜的吃東西喝水,先前的話也不再說,只說些看起來要下雪了,過年一場雪,能緩解旱情,百姓之福云云之類的閒話。
他們並沒有停留太久,吃了些東西喝了水身子烤暖就滅了篝火繼續趕路,一陣風而來一陣風而去,馬蹄聲遠去消失在寒風中,破廟裡外恢復了安靜。
破廟裡的小夫妻還在恩愛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