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狂,我們也不敢輕易動手,就是因為君不定,難以服天下,也無法斷了秦潭公的權脈,現在困住了他的兵馬,外無依仗,內有殿下你正身份,君臣之分,弒君之名,昭告天下,就算事後紛亂不定,但國之大局難撼。”
薛青點點頭,道:“一切就有勞你們了。”
陳盛施禮整容道:“臣之本分,天之公道。”
離開陳盛的內閣,走在御街上薛青整了整官服,似是不經意的看了四周一眼,街邊文吏官員三三兩兩,見他看過來或者點頭或者漠然,並無異樣,異樣在這些人後,那些屋門宅院,再往前走,街市上就更多了,這些日子身邊的護衛比先前多了很多。
薛青將披風裹上,目不斜視上馬沿街而去。
街上喧鬧依舊,人群來往商販叫賣,一條巷子裡婦人微微的鬆口氣,又帶著幾分羞慚。
“我差點被她發現吧。”戈川低聲道。
妙妙在一旁道:“戈姐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啦,這街上到處都是護衛呢。”
篤笑了笑道:“那她也會看到,戈川你不要失態。”
戈川應聲是,想著適才瞥到的半眼,那少年英姿颯颯,感覺半輩子沒見似的,都要認不出來了。
篤看了眼四周,將斗笠帽子拉下,道:“城裡的確亂了,這街上魚龍混雜,大家注意些。”
幾人低聲應聲是各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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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把這些人得意的,真是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了。”
秦潭公的廳堂裡坐著幾人,其中宋元抱臂冷笑。
“青霞先生那些個學生更是,仗著有了官身,滿京城亂鑽。”
“這些人隨便他們鬧,十年前他們還尿褲子呢。”坐在椅子上一黑臉中年男人不屑道,“知道個屁,除了到處亂鑽,說不出什麼有用的,關鍵都在外邊。”
堂內秦潭公穿著家常衣袍,低頭翻看手裡的本子,道:“這個魏一屯是當年平涼關守兵。”抬起頭略作思索,又點點頭,“是了,我記得名單上有這個名字。”
十年前的事宋元也插不上話,只豎著耳朵聽。
黑臉男人翻看手裡的一張發黃的舊紙,道:“公爺好記性,平涼關一百八十二守兵,其中有這個叫魏一屯的,當時奪關時全部都殺了,大約因為緊急沒有核查全部,讓這個假死的魏一屯逃過。”站起身低頭,“屬下有罪。”
秦潭公看著這冊子,擺擺手:“其實我並不在乎他們這些漏網之魚是死是活,對於我來說,他們不出現不開口就是死了,這個魏一屯換了身份,改了姓名,躲在這個山溝裡十年,娶妻生子,種田打獵。”將冊子合上扣在桌子上,“為什麼不好好的活著呢?偏要出來送死,可惜了。”
“下屬會截殺他,雖然晚了十年,但會讓他如願的。”黑臉男人陰沉說道。
這時候宋元就能插上話了,忙道:“北部已經布控兵馬了,保證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過去。”
秦潭公嗯了聲沒有說話,神情一如往日平靜,但雙目卻透出肅殺之氣,午後秋日豔陽下明亮的室內瞬時寒意森森。
在這種氣氛下,一向會說話的宋元也忍不住打個寒戰,張口似乎說不出話來。
“公爺,不要擔心。。”他磕絆道。
秦潭公笑了笑,肅殺之氣頓消,道:“我沒有擔心,如果我擔心,當初就不會做這種事。”垂目看桌上擺放的文冊,“他們讓我想起了舊事,而這舊事。。。”嘴角彎起,“讓我很愉悅。”說罷大笑。
秦潭公很少喜形於色,這樣的大笑更是少見,尤其還是在這種時候,廳內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該跟著笑還是。。。。
宋元沒有疑慮,立刻跟著笑起來,道:“公爺說得對,公爺心情好就好。”
秦潭公抬起頭看著室內鋪灑的日光,濃眉微揚,眼神深邃,似乎穿透日光看到那遙遠的舊事,廳內諸人再次屏氣噤聲,沉默中感受到金戈鐵馬,濃血腥寒之氣,就連笑著的宋元都變得安靜,神情幾分出神。
他們幾人對十年前的舊事有著不同的參與,一瞬間仿若也回到了當初。
黑夜,鐵馬,寒刀,弓弩,洶火,嘶喊,哭號,搏殺,血海。。。。。。
“。。這些人其實也不重要。”秦潭公的聲音響起,同時啪嗒一聲,打破了凝滯的氣氛,讓諸人回過神,看到秦潭公站起身來,手中將桌上的文冊輕挑又落下,“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我能讓他們生,也能讓他們死,他們算不上什麼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