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道:“我站起來唸啊。”
還以為他要念了呢,在座的人有些莫名其妙,還要站起來唸。。。這麼鄭重啊,那男人已經站起來,神情的確幾分鄭重。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這首很長,廳中的人覺得唸了好久還沒念完,但當男人的聲音落定的時候,眾人又覺得太短,腦海裡不由自主的一遍一遍的重複先前的詩詞,似乎這樣才能撫慰,人人都如此,以至於室內鴉雀無聲。
又似乎過了許久,柳老太爺道:“無言可贊。”
的確無言可贊,怎麼稱讚都是蒼白乏味,不足以表達對這首詩詞的讚歎。
而對於柳老太爺說出這樣的話,大家也沒有覺得奇怪。。。。都是讀書人,詩詞的高下心裡都明白,對人是不滿,但對於這首詩詞,當真是半點說不出違心的話。
“這般年紀。。。。”廳中有人喃喃。
相比於柳家的安靜,介園此時熱鬧無比,薛青被少年們圍起來,少年們則被大人們驅散。
“薛少爺,到這邊來。。。”
“薛少爺,這首詩詞我想問問。。。”
“薛少爺,你看看我這首。。。”
戲臺下一片嘈雜,臺上還在演唱水調歌頭的女子完全被眾人忽略。。。水調歌頭是好,但到底聽過了多遍了,誰又能抵得過新出詩詞的吸引呢?
站在屋子裡向外看的春曉笑的眼睛都沒了。
“。。。幸虧我們演完了。。。後邊的幾個此時氣的要吐血了。。。”她跟小婢握著手蹦蹦跳跳,忽的看到一旁坐著收拾琴的樂亭,鬆開了小婢,理了理衣衫,走過去鄭重一禮,道:“樂亭少爺,我錯了。”
樂亭抬頭看她一笑,道:“開始錯了,但結果更妙,況且你這個也不叫錯,這是人之常情。”
那種時候害怕畏懼不願意出場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只是一個女妓。
春曉握手歡喜一笑,看著樂亭又微微歪頭,道:“那樂亭少爺的又是什麼情?”
怕是人之常情,不怕呢?說起來樂亭他更是無依無靠,萬一惹怒了京官大人,那真是完了。
樂亭想了想道:“也是人之常情,君子重諾,我既然答應了,總是要做到的。”
讀書人的心智春曉一向是敬而仰之,她嘻嘻笑應聲是,又跑回窗戶前看:“薛少爺被人纏著脫不了身了。。。”
薛青一向謙和有禮,所以打斷拒絕他人示好攀談的事只能別人來做。
張蓮塘對四周的人作揖道:“諸位伯伯兄長們見諒,我答應了他母親照看,不敢讓他在外留太久,這時候該送回家去了,否則小子無法交代。”
薛青與柳春陽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如今也不過才過去月餘,看著薛青手裡還握著木拐,一個單薄瘦弱的學生能起身走動已經不易了,的確不便在外玩樂太久,日後有的是機會再見,於是笑呵呵的誇讚關懷幾句便讓他們走開了。
離開大人們,少年們又將薛青圍住。
“。。適才聽到了嗎?裴老太爺也說了青子少爺你這三首詩詞一出,從此再無人能吟月了。”
“。。青子少爺,你真是厲害,原來你說考狀元並不是空口閒說。。。”
薛青一一笑著連說不敢過獎過獎,說笑一刻,那邊女妓們表演終於都結束了,不過最後這些也沒人關注了,但評選還是要進行了,所以前面的那些女子們都歡喜不已。
“青子少爺選哪個?”
少年們紛紛問道。
薛青道:“當然是那位春曉姑娘。”
少年們笑起來,或者說當然是樂亭,不過樂亭怎麼也來唱演這個了?低低的議論著猜測著。
“可是唱的真好呢。。。”
“曲調也新奇。。。”
“。。其他不說,如青子少爺那一句當然。。。當然選我們的同學咯。”
青子少爺的選擇很快傳開了,於是一呼百應少年們對來詢問的小廝都選了綠意樓春曉。
張蓮塘用扇子敲了下薛青的頭,傾身靠近道:“你倒也不避嫌。。。選你自己。”
薛青亦是靠近他低聲道:“我費心如此,不就是為了自己嗎?”
張蓮塘失笑,道:“費心啊?我還真以為三步成詩呢。”
薛青道:“三步哪裡能成詩,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吶。。。。”
張蓮塘道:“一分鐘是什麼?且不說這個大概也懂。。。你做了什麼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