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要轉身,但還是晚了一步,只覺得手腕一麻木,長槍落地。
是一顆小石子打在她的手上。
四褐先生從一旁走出來,瞪眼道:“讓你來練槍術的,不是讓你來打獵的…不許吃。”
薛青道:“先生,我是學生,是來讀書的,不是來練槍術的…為什麼不能吃?”
四褐先生道:“你這個學生好煩…。你的手腕沒力氣,寫的字不行,所以要練習力氣,吊磚塊沙袋什麼的太傻了,練習槍術棍棒有力氣且靈活…我是先生你有什麼意見你有什麼意見?”
薛青哦了聲道:“我沒意見啊。”
四褐先生瞪眼,將手裡的樹枝敲向她的肩頭,道:“沒意見還問這麼多問這麼多!快去練習!就知道吃,兔子這麼可愛,就想著吃了人家,你有沒有人性!”
細細的樹枝抽打在身上,連印子都沒有留下,但薛青卻能感到刺骨的疼,她並沒有躲閃,只是皺眉道:“有人性才想著吃啊…。。我又不是兔子為什麼要對兔子有好感。”
四褐先生道:“不許說話!”
薛青道:“為什麼不許說話?…是先生你說一心可二用的。”她已經撿起長槍開始揮動。
嗖的一聲,四褐先生將一枚小石子打來,薛青手裡的長槍再次落地。
“心呢?心呢?連長槍都握不住…吹啥。”
“先生,我才剛開始練…。”
“。不許說話…”
山林裡說話聲停下,只有長槍舞動的風聲,踏步聲,石子偶爾的破空聲,長槍跌落聲重複。
……。。
滋滋的油火相撞聲取代了先前的枯燥,肉香氣也在林間散開。
“。。這是你的。。。”四褐先生將一條兔腿撕下遞給薛青。
薛青接過道:“先生。。。”
四褐先生忙著撕下另一條兔腿,擺手道:“不用客氣,雖然我是你先生,但你年紀還小,照顧你一下是應該的。”
薛青道:“先生,這兔子是我抓的。。。我要吃兩條腿。”
四褐先生呸了聲,低頭就將還沒撕下的兔腿咬了口,表達先佔,道:“。。要不是我教你長槍你能抓住嗎?”
一老一少一面拌嘴一面將兔肉分食,四褐先生隨手扯了一旁的樹葉擦手,道:“回去以後也要練槍,郭家的槍術雖然一般般,但聊勝於無。”
薛青哦了聲,那是自然,不過聽起來。。。
“先生對郭家很瞭解嗎?”她道。
四褐先生呵呵乾笑兩聲,道:“你少來套我的話,我對郭家當然瞭解。。。郭家這種小門小戶一眼就能看穿,有什麼難了解的。。。”
薛青笑了笑沒有說話。
四褐先生將手裡的樹葉扔下,打個飽嗝道:“我去探親些時日,你這段自學吧。”
咿,竟然要走?
薛青咬著兔肉道:“先生你竟然還有親人嗎?”
四褐先生呸了聲,道:“我這樣玉樹臨風當然妻妾滿堂有子女有無數的親戚。”
薛青道:“真沒看出來。”
真沒看出來玉樹臨風還是妻妾滿堂子女親戚無數,總之肯定沒好話,四褐先生才不會自找沒趣詢問。
“不可懈怠功課。”他哼聲道,“我回來檢查的,有退步我會罰的。”
薛青擺擺油乎乎的手道:“先生放心吧,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四褐先生坐過來一些看著她,神情和藹。
薛青咬著兔腿看他微微後傾避讓,道:“。。。你是先生,我是學生,天下的先生出門做學生的只會歡呼雀躍。。。這種臨別依依不捨的戲碼還是算了。”
四褐先生呸了聲,卻依舊湊過來擠出一絲笑,伸出乾瘦的手掌,道:“。。。那好吧,省了這一步,學生,能借些盤纏不?”
一番插科打諢薛青還是將手頭所有的錢給了四褐先生。
“我一會兒就走了,你也不用送我。。。。嗯,不許偷看我的藏書更不許賣了它們。”他警告道。
所謂的藏書自然是那些春宮圖冊,薛青翻個白眼:“你那些小兒科。。。”
四褐先生道:“說的你好像看過很多似的。”
這話雖然是調侃,但那渾濁的眼中卻閃著幾分審視,這種審視薛青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她笑了笑道:“所以說先生你對郭家不瞭解,郭二老爺郭三老爺藏書多的是。”
四褐先生哼哼兩聲,道:“你小子,我不在的時候,老實點別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