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低頭看自己的繩子,忙笑著解下來。
樂亭道:“。。。我以為你現在會從正門進,等了幾日沒遇到,才想來這裡試試。。。怎麼如今還從這裡來?有些危險啊。”
薛青看了看手上的傷口,隨意的甩了甩,道:“因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嘛,我以此為激勵。”
樂亭笑了,道:“所以古有頭懸梁錐刺股,今有薛青翻山。”
薛青哈哈笑了,道:“是啊是啊。”
樂亭含笑道:“快去吧,嚴先生的課要開始了,雖然嚴先生很少說話,但講的是很好的。”
薛青道聲是邁步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看樂亭,拍拍頭道:“我都忘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樂亭道:“無事,打個招唿。。畢竟是同學了。”
薛青再次笑了,揚了揚手道:“同學你好。”
這種反應以及打招唿的態度讓樂亭微微有些不習慣,但又覺得別樣的自然輕鬆,他於是學著她的樣子揚了揚手,道:“同學你好。”
薛青繼續揚了揚手,道:“同學再見。”
樂亭亦是揚手,道:“同學再見。”
薛青笑著轉身三步並兩步的跑開了,是啊,同學,她也有同學了,嗯,她的同學其實並不少。
因為今天速度快,從山上跑下來時還有不少學子正在外走動。
“三次郎!”
有人大聲的喊道。
這是楚明輝,而三次郎這個稱唿又引來一些學子,他們對薛青招手。
“。。。蹴鞠社的練習你記得來。。。”
“。。不要偷懶。。。”
而另有一些學子則冷眼側目神情不善。
“。。。踢人的卑鄙小人。。。”
“。。。下次等著瞧。。。”
這自然是五陵少年們,薛青對他們一概揮了揮手,應了聲是,腳步不停的跑過,沒有時間啊,要快些,在這裡聽完還有四褐先生要講呢。。。她乾脆從山石上徑直跳下來,懶得去繞山間小路。
下面的山路上正有兩人走過,被突然跳下來的薛青嚇了一跳,噯了聲。
“薛青啊。”其中一人道。
薛青回頭看去,見是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其中一個是裴焉子,便一笑擺了擺手,繼續向前跑去。
“這便是那個薛青?”另一個少年道,神情又古怪,看著裴焉子,“如他這種人,竟然沒有來跟你說句話?”
如裴焉子這樣的人誰不想結識呢,更何況是如薛青這種出身低微一心攀附他人的人,且已經有機會認識,自然要找機會更熟識深交才對。
這薛青竟然就這樣只是笑了笑跑開了。
裴焉子笑了笑,道:“如做出競渡歌這般詩的人是該如此。”說到這裡又停頓下,“以及寫出那般字的人是該如此。”
競渡歌同伴知道,字又是什麼?不過。。。
同伴咿了聲,道:“焉子你是在評贊這個薛青嗎?這個薛青可真是要走運了。”
裴焉子道:“我評贊是我的事,他如何是他的事,不要多想,況且我今日這樣說,明日不一定這樣想,你們呀不要想太多。”
同伴大笑,道:“是,焉子你說得對。。。。”
二人繼續前行,山社間響起了篤篤的敲打聲,於是飛奔的學子們到處都是,薛青在其中到變得毫不起眼了。
準確來說,這是這少年第三次行走在社學的學子們面前,第一次被漠然的圍觀來去,第二次被因為其母的哭鬧而被圍著看熱鬧,這一次他行走間有人認識招唿,有人嫉恨憤憤,有人點頭之交,唯一沒有的是陌生,就好像他一直在這裡,或者說他已經融入到這裡了。
三次郎麼?裴焉子笑了笑,耳邊傳來同伴的說話聲。
“。。。。。知府大人可是要用你們家的介園?”
裴焉子收回神嗯了聲,道:“祖父拒絕了。”
對於知府大人的開口拒絕的如此輕鬆也只有他們這四大家了,不,或許只有裴氏了。
同伴道:“怪不得柳家的雙園開始大興土木。”
裴焉子哦了聲,道:“雙園麼,倒是更合適。”
同伴將摺扇一搖擋在嘴邊壓低聲道:“這麼說,那位宗周太監真的要來我們長安城了?”
裴焉子道:“這種事誰又能說準呢?宗大太監行蹤飄忽不定,哪怕今日說來,明日也沒人知道他落腳在何處。”
同伴輕嘆一口氣,“但願他不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