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中規中矩地畫出外圈的圓——它是用來防止能量外洩的,而人站在其中,“法陣圈”會感應到作畫者的能量型別,並且做出細微的調整。
法陣的介質一般有固□體和氣體三種,其中液體是最常見的,固體的法陣最穩固最基礎,但顯然也最費時,液體法陣的難度視所用液體本身的力量而定,而氣體法陣大多已經存在於傳說中,就算是古德先生,如果不是正好目睹了卡洛斯和阿爾多在聖殿裡過招,也沒有見過用氣體作為法陣媒介的例子。
其實以卡洛斯的水平,雖然可能比不上浸淫法陣學半輩子的阿爾多,也絕對不會淪落到在固體媒介上畫法陣,還需要法陣圈的程度。
然而此時,他的劍尖在地上的移動異常艱難,鬆軟的地面上好像有某種異常的阻力一樣,一筆到頭,卡洛斯手背上的青筋都崩了出來,總算筆畫沒有斷,他額頭上卻冒出了汗跡——如果有正好略懂法陣學的人看到的話,會發現他的每一筆,筆畫都是反的。
卡洛斯喘了口氣,原本略顯蒼白的嘴唇露出了一點異樣的嫣紅,顯出一點病態,他腳下踩的法陣卻非同一般,它在暗色的森林裡發出陰冷的光,竟然從地底下翻出和整個界如出一轍的邪惡氣味。
“啪”一聲,一朵猩紅的煙花筆直地在他頭頂上炸開,然而卡洛斯還沒來得及因為自己的成功鬆口氣,腳下的法陣就著起了火來!
“哦,他媽的!”
卡洛斯慌忙從中跳出去,手忙腳亂地拍打著燒起來的褲腿,腳脖子被火燎出了一圈火泡,迅速血肉模糊起來——完了,今夜出師不利,身上掛的第一道彩居然是自己誤傷自己!
果然那個人說得沒錯,“光明天賦”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殘廢——比如自己一輩子也玩不轉這個見鬼的反向法陣。
一直在暗處等著偷襲他的迪腐並沒有錯過這絕好的機會,卡洛斯背後一陣厲風襲來,他想也沒想就把重劍背在身後,“鏘”一聲撞上了某種鋒利的東西,卡洛斯單腿著地,腰卻突然後彎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重劍平揮上挑,第二次和對方的武器硬碰硬。
然後他們彼此看清了對方。
那是一個瘦小的男人,他有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裡面是可怖的慘白瞳孔,骨骼似乎已經扭曲了,身上多出了兩對上肢,蜷縮在腹部,另一對變成了一個巨碩的爪子,指甲像鋼鐵一樣,足有一米來長,尖端閃著寒光。
他……或者它,既不是藏珠蚌,也不是打鼓師,而是一隻合體!
“哦,這可真是新鮮。”卡洛斯卻幾乎興奮了起來,他喃喃地說,“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兩隻南轅北轍的迪腐,居然能合成一個整體,我說你們終於實現了跨種族交/配這個壯舉了麼,雜種?”
墨綠色的眼睛遇上了慘白的,迪腐發出一聲尖銳的咆哮,嘴角有明顯的涎水流出。
“看見過罪惡的眼睛”……它從沒有見過,比那雙墨綠色的眼睛散發出來的香味更讓它神魂顛倒的東西。
迪腐落在不遠的地上,它的三對上肢全都興奮地戰慄著——食慾或者性/欲,是人類的兩種本源推動力,同樣也是迪腐生存的本/能,哪怕它們有無比高的智慧,哪怕卡洛斯毫不掩飾的光明天賦讓它戰慄,也無法抵擋洶湧的食慾。
卡洛斯冷笑一聲:“你知道麼,通常不經我允許就衝我流口水的傢伙,如果不是美麗的女士,我會讓它滿地找牙,想試試麼夥計?”
迪腐蜷縮在小腹上的兩對上肢突然猛地敲打向自己的腹部,那讓人無法聽見的“鼓聲”帶著巨大的殺傷力撲向了卡洛斯,把他身後的大樹連根推倒,裡面掉下一隻冬眠的松樹僵直的身體,它的內臟已經碎了。
卡洛斯不知道什麼時候支起的防護咒像一個透明的保護殼一樣,狠狠地和“鼓聲”相撞,地面都被掀起來了,露出下面腐敗的植物和光/裸的石塊。
“你就只有這招了麼?”卡洛斯一劍劈向迪腐,它飛快地躲開,卻仍然被削下了一條“打鼓”的胳膊,黑色的血濺出來,可怖的咆哮聲驚天動地,卡洛斯咧嘴一笑,“替我問候你那餓死鬼老媽,多遺憾她竟然沒有多教你兩手,雜種!”
迪腐飛快地躥上樹梢,高聲呼嘯。
卡洛斯毫無環保意識地用他的重劍把大樹懶腰斬斷,像上躥下跳的迪腐衝過去,捕獵者和獵物關係瞬間逆轉。而就在這時,林子裡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細碎的、僵直的腳步從四面八方地接近著讓,簡直讓人頭皮發緊。
一個人影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向卡洛斯撲了過來,截斷了他的攻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