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呢,鬱兒很努力地做夢,都沒有做到,一睜開眼睛天就亮了。”
這睡眠質量還真是好,能讓小傢伙過得這般無憂無慮,白霄也很欣慰,嘴上卻說著,“小沒良心的,你父親天天晚上都能夢到我,你怎麼就夢不到呢,是不是白天只顧著學繡花,都忘了想母親我了。”
“沒有沒有,鬱兒白天一直想母親的,鬱兒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不到夢呢!”小孩子聽什麼都當真,自己逗他的幾句,就勾來了他一副苦惱的小老頭樣,皺眉想著。
“哈哈,母親的小心肝,不做夢是好事,晚上睡得踏實,才能長得又白又漂亮的。”說完,又疼愛地貼了貼小傢伙的臉。
“可是……可是鬱兒想夢到母親呢!”
“那就去和你父親學經驗,他晚上總是能夢到我的,是吧,澤吾?”
拿眼瞄去,那個在餐桌前擺餐具的男人竟在自己出來後,一句話還未說過呢,自己問他了,他竟也毫無反應,低垂頭,擺弄著那幾雙筷子。
“父親今天早上起來就像丟了魂一樣,剛才在廚房還打了兩個碗呢,若不是來遠哥哥拉了他一下,他怕是已經踩到碎碗渣上了。”
懷裡的小傢伙貼在自己的耳邊,小聲地打著自己父親的小報告。
“這樣啊!”
白霄把懷裡抱著的小傢伙,放到了地上,走到了澤吾身邊,慢慢地攬住男人的肩,問道:“澤吾,發生什麼事了?”
只貪睡了一晚,便錯過了什麼,自己這男人什麼都好,就是心理脆弱,遇到事的時候總會想不開也想不明白,不過,只要自己耐心開解後,他忘得也快,馬上就恢復到沒有遇見事之前的樣子。
“霄,你會不會不要澤吾?”
一夜無眠都在糾結的問題,使澤吾深深地陷入驚惶的沼澤,這一早上也像遊魂一樣,若是不親自問過妻主,怕是會一直這樣糾結下去,也會一直像個遊魂。
“一大早上犯什麼傻呢,我怎麼會不要你呢,你和鬱兒都是我最最寶貝的人。”
澤吾絕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會犯神經的男人,他的思想單純簡單,若不是看到或聽到什麼,他自己是絕不會有那麼多的聯想和猜測的,更不會問這種問題,白霄隱隱猜到了些,只是還不太能確定,只等著澤吾自己說。
“澤吾……澤吾昨天……聽到婆婆說……要給霄……娶……娶正夫,澤吾好害怕,怕霄會不要澤吾的……怕得要命。”
身體隨著語氣的驚顫,而越發激烈地抖動起來,握著筷子的兩隻手,幾乎要把筷子掰斷了,卻還不自知地繼續著那種有可能傷到手的動作。
白霄真想吼他幾句,只為那聽來的幾句話,就一大早的問荒唐問題,還把自己嚇得丟了魂一樣,可又怕吼過後,這男人怕得更厲害,真把他自己嚇死。
抬起手托起那張一直低垂的臉,看到的情景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樣,那雙細長的眼睛又一次腫成桃型,再配上一圈碩大的黑眼圈,簡直就是京劇臉譜。
不管有多少無名怒火,見到這樣一張臉,也全都被氣了回去,倒最後只能苦笑著說:“你啊,你讓我怎麼說你呢,我要是有半分不要你的心思,幹嘛接你過來,還小心寶貝著你的身體,就怕有一點注意不到,你就不能撐到和我白頭到老的時候。”
“白頭到老嗎?”
遊魂總算是有些清醒了,被自家妻主話裡的一個詞語激動地掙脫出自己可怕的夢靨。
“是啊,要白頭到老,可你現在這副樣子,我們怎麼白頭到老?”
“我現在?我現在……我……我這就去洗臉,霄,澤吾想和你白頭到老的,只要你不嫌棄澤吾,你要澤吾怎麼樣,澤吾都會努力去做的。”
原來這一早上這笨傢伙……竟連臉都沒有意識去洗,卻還能想到給自己準備一杯白開水,這樣的男人怎麼能捨得嫌棄,又怎麼能不與他白頭到老呢。
“傻瓜澤吾,為妻和你一起去洗!”
拉住男人的手,走向衛生間前,吩咐著端粥上來的來遠說:“不用等我和主夫了,你先侍候少爺吃吧!”
“是,主人。”來遠卑順地點頭應著。
原本以為在家裡嚇過一跳後,來到單位斷不會再有什麼嚇人的事了,卻沒想到屁股還沒有沾到椅子上呢,總經理林楓就出現在了他們評估部的這間辦公室裡。
“華誼”事務所的創辦人、總經理林楓,是個黑臉的女人,平時面色不沉的時候,看起來還有些嚇人,更何況今早是面沉似水進來的,簡直是凶神惡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