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才覺著,這腦經時而短路的醉殤,調笑打趣一直被我冠以龍趟名頭的醉殤,亦是個殺伐果決的人物。素嶽見此情景已經驚得昏死過去,滄瀾銳看得饒有興致,對醉殤有幾分讚賞之意。滄瀾霄面色微變,抬手間,指尖已多了幾片樹葉,輕笑一聲,便向地上射去,隨後爆炸之聲此起彼伏。如此反覆了幾次,滄瀾霄才抽出腰間軟劍,飛身近前。
我心中捏了把冷汗,生怕那些埋伏的類似地雷的東西還有漏網之魚。所幸,並沒有。滄瀾霄劍鋒冷厲,劍光暴漲,直指醉殤。醉殤指尖微轉,轉眼間便多了一管玉簫。
兩人交手不過幾招,身影微晃,劍光流轉片刻,滄瀾霄便退至一旁,從容笑道:“憑我的功力,不是你的對手。”
醉殤聞之先是微微詫異,而後笑道:“若不是忠君之事,我必定不想與你為敵。”
滄瀾霄雖是驕傲自負,卻從不是目中無人,他慣常審時度勢,量力而為。看來醉殤的武功之高,已非我能估算。
“閣下便一意要助紂為虐,奪人妻子?”滄瀾霄微眯著眼,冷聲道。
“我等人做事,只問緣由,不問善惡。”醉殤瀟灑自若地轉著玉簫,自若道,“此間無路,何不退去?反正天下女子多得是,溺水三千,也非她一人獨好。”
“若是非她獨好,莫憂又何必費盡心機將她擄來?”滄瀾霄反問,眸間盡是戾氣,“竟還與我那二哥狼狽為奸?”
“這麼說你是要自尋死路?”醉殤冷笑道,“你需知曉,此間已是離淵!你以為,你能帶著她全身而退麼?”
滄瀾霄仰頭大笑,而後目光銳利地盯視著醉殤,揚聲道:“滄瀾霄此生,只知逆水行舟,還不曾知曉退卻!”
話畢,他身後暗衛紛紛上前,圍成一圈,擺起劍陣,與醉殤纏打在一起。滄瀾霄向我們隱藏的方向飛來,滄瀾銳一個眼色,追星已經從他手中接過我去。我心中一個咯噔,如今我有易容,滄瀾霄又識不得素嶽,他如何分辨得出?我不覺向他看去,希望他能從神色間分辨一二。滄瀾銳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一個
手勢,追星逐月便分別抱了我們上馬。滄瀾銳整整衣襬,慢條斯理地阻了滄瀾霄的去路。
風聲在耳,我依舊辨出滄瀾霄的聲音。“二哥,多日不見,別來無恙。”語氣中帶著焦急和怒氣。
我被追星安在馬上,一路狂奔而去,顛簸得我幾欲嘔吐。我一門心思擔心著滄瀾霄的安慰,他應該能夠順利脫身吧?
不知為何,追星帶的路愈見偏僻,四處荒蕪,雜草叢生,竟有半人多高,仿似一處山谷。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陰森森的,四處明明渺無人煙,卻有種時時刻刻被人窺視的錯覺。
“我們為何還要帶著她?”說話的是逐月,頗有幾分嫌惡地看著靠在她懷裡的素嶽。
“主上說是有用。即便現在用不上,日後也不會浪費。”追星已經緩下馬速,與逐月並行,顯然有點心神不寧,謹慎得很。四處走了這許久,她們顯然心定滄瀾霄不會追上了,便看著地形,小心走去。
不會浪費?我不禁有些無語,這是兩個姑娘家說的事麼?勉勵瞟了眼昏睡中素嶽,容色清秀,楚楚動人,不用倒真是浪費。呃,似乎這也不是我這個姑娘家該想的事情。
“婉鳶小姐不舒服麼?”追星低頭看見我的臉色,微微皺眉,詢問道,伸手解開了我的穴道。我訝異於她的動作,難道不怕我生些亂子?
“小姐身份尊貴,我等不敢放肆。”追星恭敬道,“只是眼下境況有些兇險,還望小姐見諒,切勿生事。”
當真兇險?我不禁四處回望,此地雖是靜謐,卻非幽靜,而是一種死寂。我隱約在草叢間看見幾塊殘破的墓碑,荒涼之意頗濃。
“何出此言?”我不禁問道,這邊的境況確實詭異了點,就算是再僻靜的地方,也不應如此寂靜,連飛禽走獸的聲響也無?嗯,烏鴉叫倒是有的,反而更添了恐怖色彩。
“小姐難道沒有發覺異常麼?此為禁地,若不是情況突發,我們也不敢輕易進來的,須得主上領著。”逐月說道,面上帶了幾分不安。
“哦?離淵境內闢出的禁地你們竟可出入?難不成這便是莫憂與滄瀾銳的交易?”我雖是難受萬分,卻還是勉勵梳理著思路。
逐月自知失言,偏頭不語,追星也沒了聲響,只有馬蹄之聲在山谷間不斷迴響,空曠幽涼。
便在我們小心行走之時,斜裡一個人影撲來,馬匹受到驚嚇長嘶一聲,高舉起前蹄。我一個不察,便滾落下地。追星驚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