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完此杯,皇上早早退席,把剩下的時間交給他的臣子與金荃周旋,金荃被人圍著敬酒來去,熏熏欲醉,急忙用上天底下百試不厭,無所不靈的無恥一招,尿遁!
遠離擺宴的大殿,金荃趔趄著醉步,走到一處暗角,朦朧著醉眼看看四周,確定無人,身軀微震,一絲酒氣被體內強大的靈力逼了出來,化作薄汗溼了衣衫。
徐風一吹,涼意襲來。
攏了攏衣裳,金荃看準方位,向符室走去。
盛宴本是晌午,忙活救治七隻飛翼風狸,再加上讓她殿前比試,此時已是淺夜,明月半輪,繁星點點,輝光照在皇宮琉璃瓦片上,更加了幾分誘惑人心的奢華。
夜間的守衛比之白晝多了幾重,來往換班密集繁瑣,好在金荃今日的舉動在宮中影響頗大,沒見過她的也能猜想出她的身份,無人敢攔。
符室,老蔡白天日光浴,晚上月光浴,活的逍遙自在,隨時等待生命消逝的那一刻。
金荃方一來到,坐在臺階上仰望星空的老蔡便有所察覺,兩人遙遙一望,各自一笑。
“蔡爺爺好興致,如此度日也不嫌煩悶。”介於他和金銘是主僕,年歲已高,三日來又悉心傳授歸靈神訣,無所保留,金荃對他很是敬重。
“小主人過來,陪我這個老頭子坐一會兒。”老蔡拍拍身邊空地,見到金荃,老眼都明亮了些許,既是小主人又算愛徒,老蔡自然很喜歡她。
“別叫小主人啦,小心隔牆有耳,蔡爺爺,我今日被皇上封為迴天郡王,賜居吟松坪準建府邸,還有百名奴僕黃金萬兩,我想把您也接過去,跟我走吧。”金荃挨著他坐下,誠懇的說道,接老蔡同住是其一,其二是老蔡煉製靈符和丹藥乃箇中高手,這樣的人,她當然想留在身邊。
情歸情,利歸利,可以兼得的時候,何樂而不為呢?
“那老奴就叫你荃兒吧,荃兒,我不能跟你走,否則會給你增加無窮的煩惱,我是皇宮大內的人,在這裡等死可以,但若想走出去必須有皇上的恩准,皇上準不準且不論,我自身也不想走,有一件事還等著我去做,做完了,我再去找你,可好?”老蔡偏過頭來,慈祥的看著她。
“那好吧,皇上不准我可以想辦法讓他準,但是蔡爺爺你自己不想,我也不能強行帶走你不是?”金荃來到御流大陸,第一次沐浴在這種愛惜呵護的長者眼光中,心頭不禁變得柔軟一片。
想起自己的神棍老哥,雖然有時候蹭飯借錢,無賴卑鄙,卻也會在她失落迷茫的時候,用這種疼愛的目光看她,給她可以依靠的肩膀,那是一種血脈親厚,相互扶持的情感,在這裡,怕是再也見不到金軒那張裝模作樣的欠揍俊臉了。
抬頭望著頭頂的一片夜空,不知怎麼,她突然強烈的懷念起大哥來。
老蔡凝視著她的側臉,眸光更加柔和,用瘦骨嶙峋的大手摸摸她的腦袋,溫聲道:“荃兒,別在這裡久留,以免引起別人懷疑,老奴我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是非,時機成熟,我會去找你,屆時,也會把小有清虛的事跟你解釋清楚。”
“小有清虛?”金荃一驚,關於金字莊園的變化,白澤也曾說過“小有清虛”四個字。
“噓,小聲點,你不是說隔牆有耳麼?”老蔡兩手齊動,拉扯住她兩腮,使她的嘴唇呈一條線,無法出聲。
這個動作……金荃怔住,瞪大眼睛盯著老蔡使勁看,不會吧,神棍老哥蹂躪她的招牌動作,老蔡怎麼做的如此順手?
“我還給你的東西怎能不知道是什麼,不許讓任何人知道小有清虛的事,聽到沒有?”老蔡收回手,眸光沒有半點變化,似乎這個動作並不能代表什麼。
巧合!金荃看不出蹊蹺,只能作此解釋,點點頭不再追究。
她確實不便在此多做逗留,起身欲走前,想到什麼,“蔡爺爺,能不能給我幾張除掉‘奴’印的玉符?”
“給你可以,小心使用,要知道連天牧場被烙上‘奴’印的人,必須有皇上的恩准才能銷掉在宮中的奴籍備案。”老蔡走回房中取來五張玉色靈符交給她,完全不介意此舉他也擔著天大的風險。
“知道了,謝謝。”金荃接過來收入懷中,離開了這裡。
老蔡等她走遠,才露出一臉褶子的淺笑,喃喃自語:“小丫頭片子,還是那麼敏感,差點被你看穿了,等著吧,總有一天要你大吃一驚。”
可惜金荃聽不到,否則不止會大吃一驚,還會一跳三尺高,這聲調這音線,竟是格外熟悉!
全身而退,帶著無上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