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很危險。”一句莫名奇妙的話從王珍嘴裡說出來,居然還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又或者說,是惡作劇一般的神情:“你回火星去吧。”
只是薩娜爾聽不明白,那一瞬間甚至懷疑這位異國的貴妃是在說自己的母語(她不通大政語),或者是咒語,才讓她聽不明白。
雖然聽不懂,但是卻能看得到,貴妃正用雙手握著刀對著自己,帶著一臉決絕之色向她逼近。薩娜爾頓時感到危險,一邊叫喚,一邊急忙去搶那把刀,爭奪之間,只覺這位貴妃的手力很是不小,於是不覺更加用力,卻不知怎麼了,貴妃的頭一低,正好面頰落在中間他們拉扯的刀尖之上,頓時,貴妃臉上血流如注。
“啊——”薩娜爾忍不住的驚叫。
此時貴妃突然放手,薩娜爾不由自主往後一退,那刀尖在貴妃的臉上再次拉下一條口子。
“啊,啊——”薩娜爾鬆開手上的銀刀,跌坐在地上。
侍女們衝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這一幕,汗後薩娜爾驚慌的坐在地上,手染鮮血,一把刃上有血的銀刀落在她腳邊,而貴妃王珍一臉鮮血站在她的對面,神情平靜的讓人詫異。
薩娜爾見有人進來,結結巴巴的道:“我……不是我,我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的話聽起來很薄弱,可是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剛才那情景就像是……貴妃握著她的手,來割破自己的臉一樣,可是又有哪個女人會這樣做呢?何況還是容貌傲世的她。
這樣,無論說什麼都沒有人會相信她的吧。
一時間在場的侍女大亂了起來,止血的止血,喊醫官的喊醫官,這事隱瞞不得,還得有人去通知汗王。
也沒有人去扶薩娜爾,她自己哆哆嗦嗦的爬了起來,拔腳跑了出去。
鐵爾罕聽聞之後,當下什麼也顧不得,馬上趕到南照殿來,在他來的路上,此訊息異常迅速的,如像一陣狂風一般很快刮遍了整個王宮,所有的人都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出戏怎麼收場。
當他到南照殿時,王珍正坐在那裡包紮傷口,給他包紮的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在丹東盛會上有過一面之緣的鬱達老醫官。一干侍女手忙腳亂,見他來了,紛紛拜倒。隨即又有人報告了當時的情況。
鐵爾罕聽完,面色陰沉可怕,死死盯了王珍片刻,此刻的她臉上包著布條,僅僅露出半張臉,另外一邊除了眼睛全部給包紮了起來,看起來有些莫名的詭異,那白色的布條上還浸透著藥膏的顏色和氣味,衣服脖子上都是血跡,哪裡看得到半點絕世風華的模樣,真真是狼狽不堪。
鐵爾罕按壓的怒氣,對鬱達老醫官道:“開啟,讓我看看她的傷口。”
鬱達老醫官只好將包紮好的傷口重新拆開,便看到那張原本精緻無暇的臉上,有半面臉龐都被塗上了黑乎乎的藥膏,隱約可見兩道交錯著的傷口皮肉翻卷,其間紅色的血液和黑色的藥膏交融一起,黑裡頭冒著暗紅的顏色。
鐵爾罕盯著王珍的眼睛,含悲似憤,久久不語。
而王珍,看都不看他一眼。
突然,鐵爾罕抽手“啪”一聲,打在王珍沒有受傷的那邊臉上,然後將手背到身後。
鐵爾罕的力道不大,總算是在憤怒之中,全力控制了自己,他對王珍可以說是費盡心機,自然對她頗為了解,之前的事情他已經聽說,她可以在一干后妃面前製得住場面,又怎麼會失算於薩娜爾這個小女孩兒?
“為什麼!”鐵爾罕聲音有些嘶啞,打王珍的那隻手,在背後微微發抖,被自己的另一隻手捏住。
被打的地方隱隱發熱,王珍站了起來,與他直視,手在袖子裡握成拳頭,但是卻最終鬆開,緩緩而道:“因為我恨你。”
鐵爾罕搖搖頭,道:“是麼,因為知道我在乎,所以才傷害自己讓我心疼麼,可惜你如花美貌……未免得不償失……但是你錯了,我並非你想的那種貪花好色之徒,你終究是不相信我……”
不相信他愛的是她這個人,而不是她的容貌。
她從來沒有相信過他。
鐵爾罕走了,他的心已經被她傷透了,她便是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捂不熱,又直直涼進人的心裡。
都已經這樣了,為什麼還是……
他走到門口仰望天空,天空中一片灰濛濛的死寂。
他錯了嗎?可是到了這個地步,他又要如何……
這件事情最終的處理,超乎人的意料之外,又在人的意料之中。
廢后。
汗後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