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問題差不多,雖然他及時餵了藥,也很難說不會落下什麼病根,還是讓老爺子看看放心。
齊仲晚此時走在黑暗的環林,萬分警惕小心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但奇怪的是,一路上真的什麼危險都沒有,反倒是縢川的行走路線很奇怪,時進時退忽左忽右地。約莫半小時以後,縢川才住了腳步,指著眼前並無二致的林子。
“到了。”
縢川突然伸手摟過仲晚,仲晚見他神情認真也不掙扎,配合著身體緊貼著。縢川腳下發力,往前面一棵樹上飛速撞去。仲晚努力地睜著眼,似乎只是點燈一關一開之間,黑幕過去,眼前便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山谷,一座木屋正亮著溫暖的光。
縢川微微鬆開她,仲晚剛想開口問這是哪裡,怎麼會有末世前的山水風光,卻被一個突然跑出來的老頭子打斷了。
“喲,是川小子回來了,還帶了人。”恕九老爺子穿著小背心沙灘褲就走了出來,頂著鳥窩似的頭髮,眯著眼朝仲晚瞅。
縢川有些擔心地把人往身後拉了拉,當初要不是蠻錦,他肯定被這貨直接抓著腳倒飛著扔出去了。後來蠻錦和他說起時,只說老爺子不愛見生人,混熟了就好了。他還從沒有帶人來過,這老爺子給不給面子還說不定。
有些忐忑地清了清嗓子,剛打算解釋,卻見老爺子笑得跟朵盛開的菊花似的對著仲晚:“咿呀,這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是川小子的女朋友吧,來來來,快進去坐。”
說著便拉著淡然微笑的齊仲晚進了屋,留下縢川在原地石化。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當初差點被扔出去,仲晚反倒被熱情款待。話說,難道恕九老爺子的所謂怕生,還分性別的麼?
齊仲晚覺得有趣地跟進屋,屋裡瀰漫著藥草的香氣,不沖鼻,反倒聞著讓人神清氣爽。屋裡的擺設倒是簡單,一張原木的方桌子,稜角光滑,似乎用了很久了。方桌四周擺著四條長凳,卻只有一個面前擺了茶杯。
老爺子樂呵呵地又端了一杯茶上來遞給仲晚:“嚐嚐,這是今年的新茶,老頭我親手種的。”
“謝謝……前輩。”仲晚禮貌地應了聲,卻不知道該稱呼什麼。這老爺子雖然頭髮銀白,臉上卻看著不顯老態,也就是個五十來歲的模樣。
老爺子擺擺手:“咿呀,叫什麼前輩,我的年紀足夠當你爺爺了,嗯……叫九爺爺吧。”
“九爺爺。”仲晚笑著點頭,她在長者面前向來乖順的,而且這個老爺子對她也確實和善:“可是,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看著像是末世前的樣子。”
“咿,你這麼小的娃娃怎麼會見過末世前的樣子,亂說。”
看來是不願意說或是不能說的事,仲晚壓下心底的疑問,乖乖低頭喝茶。兩人說話間縢川進了屋子,看著桌上的兩杯茶,冷著臉問:“老爺子,我的茶呢?”
老爺子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揮揮手趕蚊子似的:“你喝什麼茶,快做飯去,我還沒吃飯呢!”說完便不理他,又和顏悅色地問仲晚:“對了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家裡在哪兒?有幾口人吶?”
縢川無奈的搖頭,這差別待遇。不過想著自己和仲晚也還沒吃,小丫頭肯定也餓了,挽了挽袖子往廚房走。
齊仲晚此刻卻是怔愣著,尼瑪,這就是傳說中的查戶口麼,果然如傳聞一般的殺人不見血啊。話說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明明對縢川很不滿意的樣子,卻又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個清楚。這應該是父母對兒子帶回家的女孩,才會做的事吧。
“咳,九爺爺叫我仲晚就好了。其實我和縢川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我是他在軍部的下屬,九爺爺你誤會了。”
恕九老爺子欸了一聲,擺出一副小姑娘你別騙我的猥瑣表情:“小姑娘不用害羞,老頭子我還是很開明的。一個普通下屬,他是不可能帶到我這裡來的,這麼多年,你是他第一個帶進來的人,可見他對你的信任。”
仲晚這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也許她對自己都不能解釋。這地方的特殊她又怎麼看不出來,如果被外人知道有這麼一處世外桃源,哪怕入口難找到匪夷所思,也不安全。就像她的竹簡空間,她也是絕不會帶別人進去的。這是一種合情合理的自我保護,可縢川對她的如此信任。
“啊,對了。”老爺子突然道:“我這裡條件不好,除了這個木屋子,就剩一間茅草房了,川小子和錦小子以前就住在那兒。”
“哦。”仲晚反應了幾秒才發現,只有一個屋子,老爺子這意思,這表情,是要她和縢川住一個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