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明軍失敗,韃子準保會長驅直下。到時候他們這些平民也會遭殃。
如果說其他省份的人對此戰還是冷眼旁觀的話,遼人則是感同身受,最不希望失敗的這群人,袁崇煥提出的遼人守遼東就是這個道理。
“應該不會吧。像左大人這種大人物,身居高位,必須考慮到全域性,此事牽一髮動全身啊。必須慎重。我猜左大人會不了了之,抓住這次機會訓斥一頓晉商,絕不敢對他們動手。”錢掌櫃的沉凝說道。
“我呸。又讓這群賣國賊逍遙法外!”
不知道是誰狠狠的吐出這句話,所有人都神色鬱悶。的確,晉商綁架了大明的國運,動他們就是在脊椎上動刀割瘤子,那多半是自取滅亡。礙於大勢,孫承宗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朝廷則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平民們也只能咋酒足飯飽之後牢騷幾句發洩鬱悶。
只是心裡,誰都希望有一個人能站出來為他們主持公道,左冷禪,他行麼?
沒有人知道這個答案!
……
監軍府就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左冷禪住在這裡,他的幕府也自然設在這裡,既有軍紀督察方面的機構,還有情報蒐集整理的機關。
這兩者都是神秘的黑色的,往往很少人敢進來,就是進來的也是戰戰兢兢,因為很可能被請進來的下一刻,他就會變成罪犯,或者是私通敵國,或者是翫忽職守等等,罪名不一而足。但是今天晚上,卻有七個趾高氣昂的胖子坐在左冷禪下手處,兀自侃侃而談。
“左大人,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把我的管家放出來?大淩河之戰在即,我們山西范家忙著給孫老大人送糧食和冬衣,吳管家是我的左膀右臂,少了他老夫怕忙中出錯,完成不了孫老大人的囑託。到時運送的十萬石糧食要是晚到個把月,讓十幾萬大軍餓了肚子,以致戰爭不利,小的可擔待不了這個責任啊。”
一個穿著華麗綠色綢袍的商人此時不陰不陽的對著左冷禪叫屈,只是看他的樣子分明是威脅,根本就不在意左冷禪身後袁崇煥和丁勉越來越黑的臉。大明士農工商四個等級,商人地位最賤,但是看他對著左冷禪這個監軍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足以見得山西大同范家的猖狂。
“是啊,左大人,您剛入官場,不清楚其中的關係。我們山西七大家都是兵部、戶部正式下文批准的關寧軍後勤供應家族,老夫能拍著胸脯對您說,我們七大家的人絕對不會出現問題。不信老夫可以叫兵部左侍郎、宣大總督陳新甲陳大人跟您溝通一下。”
“大人,我家舅老爺是戶部尚書楊博,對下人管教一向嚴格,這也是有口皆碑的,不信您可以去問問。”
……
看到山西范家的範溪水第一個打頭陣,其他六大家的人對視一眼,眼中也露出輕蔑的笑意,開口聲援。從他們口中出來的任何一個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個個手握實權。尤其是兵部左侍郎陳新甲,更有訊息他明年會更上一步,成為新的兵部尚書,那時就是左冷禪的頂頭上司了。
連你的頂頭上司都是我的親人,你哪來的膽子敢動我的人!這就是山西七大家的底氣所在。他們不僅成功綁架了大明一部分的國運,更是在朝廷中編織了一層層細密的關係網,誰敢動他們,第二天就會掉烏紗帽,第三天就被推出午門斬首。
啪啪啪!
左冷禪等他們說完,立刻啪啪啪的鼓起掌來,掌聲在空曠的大廳裡想得格外響亮,讓範溪水等人一下子愣住了,然後臉陰沉起來。他們都是聰明人,眼看自己剛才的威脅利誘左冷禪毫不理會,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對方根本就不在意。
“很好很好,果然是人肥膽大,你們七個居然敢威脅我!”
左冷禪猛然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悠悠的走到範溪水面前,盯著他的眼睛看。左冷禪的意志何等可怕,眼神空幽幽的,卻帶著無盡的威嚴,範溪水哪裡敢對視,眼光一劃低下頭去。輕輕笑了一聲,左冷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範溪水,聽說你們范家家主的外甥就是山西大同總兵王樸,你們山西大同范家一家就供應了山西陝西遼東等幾個省的大軍的糧草,跟各位總兵的交情深厚,所以你就斷定左某不敢動你,你就肆無忌憚威脅左某,是吧?”
“你!”
範溪水勃然站起,不過看到左冷禪似笑非笑的眸子,剛剛提起來的膽氣冰雪般消散,暗念好漢不吃眼前虧,冷哼一聲又坐了下去。
“胖子,你乾爹是陳新甲是不?”左冷禪不理他,又看向另一個,山西喬家在遼東的主事人,喬大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