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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深凝的模樣。陽光在屋外徜徉,沒能照進屋裡,屋裡一片寒涼,而清苓也沒能掙脫他。
他抓住清苓的手臂,將她截在門口。
“驚鴻,我該回去了。你也別責怪鐵叔他們,非是他們誰叫的我過來,你昨晚出去了,又是那個日子,我怕你有事,才過來看看你。”
清苓說著,若有所思地瞥了眼他握在她臂上的手,低聲道:“你拉著我作甚,大夥都在這裡,倒教笑話了去。”
睿王微微皺眉,大手一圈,反將她的手抓緊幾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般。”
翹楚覺得自己真是該抽,死到臨頭,她還敢笑。
被子下,她渾身都在顫抖著,卻偏偏低笑出聲。
因為,往常在電影電視書裡看到這樣的情節和話語,她總是忍不住笑。有什麼理由到了自己身上,反而不笑?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般。昨晚一夜,他和她之間,能做的最親密的事都做了。不是那般,那是什麼?
在所有人複雜的眼光中,睿王冷冷盯向她,她慢慢止住笑意。他將她當作清苓,所以,他們之間確實不是那般,她又有什麼立場去笑?
昨晚,她確實不該轉身。他是失了神智,她卻是清醒的。她知道他嘴裡心裡的是誰。
可是,她辦不到。
他既將自己困在這個地方,一時半刻根本不可能有人過來。
如果她走了,退回到那個地牢將門鎖上,放他一個在竹舍,他會怎樣?將自己傷得傷痕累累,然後再回到冷泉裡?
若他再次昏死在泉裡,她還能救他第二次嗎?
之前如果不是她誤闖進來,他已經死了。她不想他再出事,她只知道,在他的生死麵前,其他的事情都不再重要。
她看到景清一跺腳,恨恨盯著她,怒道:“都是你——”
方明眉頭一皺,瞥他一眼,他才悻悻住了口。
她自嘲一笑,低下頭。
清苓輕輕一笑,凝了她一眼,看向睿王,道:“她是你的妻,你們。。。。。。我懂的,倒是她已看到你的容貌,這事你倒需仔細斟酌,看怎生處理才好。”
她話口方落,卻聽得睿王一聲冷笑,“好一個世俗永不縈於心的沈清苓!你懂?若本王不告訴你,我昨晚是將這女人當做了你,你懂?如今,我實話告訴你,你又懂了什麼?”
清苓一震,目光一抬,陡然看到男人又深又沉的目光。
她微一慌亂,已被他手上一使勁,帶進懷裡。
她又急又怒,咬牙道:“上官驚鴻,放開我!”
睿王卻並不理會,一手抱著她,一手伸向景平,沉聲令道:“劍。”
景平微微一驚,卻不敢說什麼,將腰間長劍摘下給他。
劍光迎面揮舞而來,抵到咽喉中,翹楚手足冰涼,那種感覺便像昨晚她無力再抱住他,墜進冰冷的泉水中,看著他飄浮在水裡即將漸漸死去時的絕望。
她有時候也是自私的,也怕死,那時,卻似乎沒怎麼去想自己會怎樣,只想著若她不能游上去,他只能是死。
但奇怪的是,這時心緒卻很平靜。
她似乎又多知道了一點他的秘密。他深愛著清苓,清苓似乎愛著他、卻又在輕輕避著他。
頸子破了皮,血留下來。若非他正盯著清苓,迫視著那個女子,那劍尖早已劃破她的喉嚨。她剛才便仔細分辨過,雖然辨不出那面紗下的容貌,只覺似陌生又似熟悉,但清苓眉眼裡的吃驚和微微的不知所措,她卻看得清楚。
而他淡淡說,“沈清苓,你剛才話裡的意思,我弄不懂,但只要你說一句不喜歡我碰了她,我立即殺了她。”
清苓又是一震,隨即冷冷一笑,道:“你何苦這樣逼我?她是你的女人,你殺與不殺,與我何關?”
老鐵等一時也都又驚又急,每個人的心都懸到嗓眼,沒有想到這兩個一向冷靜的主子此時既會如此,為一個女子起了平生第一次的爭拗。
景清一咬牙,便想說話,景平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剛悄悄打量睿王,看到他深狠的眸色,心裡隱隱有幾分明白主子的作法。
睿王不允許沈清苓再逃避他!
可是,翹楚——他微微皺眉,看向床~上那個僅用被子裹住身子,似只穿了貼身衣物的女子,他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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