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並非不知情,只是還不想這麼快就動手。”
“所以你雖然知道樂無涯參與了這兩件事,卻並未告訴知府大人?”
禇不凡嘆道:“樂無涯救過我的命,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出賣他。”
蒙面人默然。
禇不凡還在嘆氣。似乎有嘆不完的氣。
半晌之後,蒙面人才笑道:“禇前輩若沒有別的吩咐,晚輩告辭了。”
禇不凡不嘆氣了,卻笑道:“還有一事相煩。”
“於放嗎?你放心,我不會殺他的,問完話,我自會放了他。”
“不是於放是解藥。”禇不凡笑道:“你搶了上風口,當老夫不知道?”
蒙面人掏出一個小瓷瓶,道:“我帶走於放,解藥給你,”
小瓷瓶丟擲,落在禇不凡腳邊。
禇不凡看了看腳邊的小瓷瓶,苦笑道:“年輕人,你最好還是放下這個人,好歹他現在還是我幫中的人。我還沒來得及趕他出門,只好先救他。”
蒙面人長笑道:“你若想追我殺我,就儘管試試。告辭。”
禇不凡想跳起來衝過去,剛跳了半跳,就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伸手去模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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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思笑著對陳喜兒喝道:“小弟,快去叫大哥起來吃飯。”
陳喜兒嘻笑道:“要叫姐夫吃飯啊,你自己去。”
陳思思在他頭頂輕打了一下,嗔笑道:“小孩子亂說什麼!”
陳喜兒一閃,躲到一邊咧嘴道:“你還嘴硬!昨天下午你和……”
陳思思俏臉飛紅,趕過去揪他耳朵。陳喜兒兀自笑道:
“姐,我可沒偷看啊。我只是在門口給你們放風,可聲音太大……哎喲”
“還說不說了?”陳思思氣急敗壞地道:“再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小嘴。”
陳喜兒一掙掙脫了,捂著耳朵跑了出去:“姐,我出去轉轉,找幾個老朋友蹭一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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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涼睡得很不踏實。
他一直在做夢,那正是他的夢一樣的過去。夢境似乎和真正的現實相彷彿,荒誕地糾纏在一起,令他恐懼,恐懼得無處藏身。
現在他已經醒了,滿身冷汗,汗溼睡衣。
他睜大眼睛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正午的陽光。
正午的陽光明亮嫵媚。桂樹翠綠的葉於顯得十分挺拔,生機盎然。麻雀喉啾著輕快地從視窗飛過。
一切都那樣清新可喜,可他的心為何總是被苦難塞得滿滿的呢?
他覺得頭痛得厲害,好像得了風寒之症,腦袋裡彷彿有個臭雞蛋,一動就晃,渾身又酸又麻,怎麼著都提不起勁。
他在心裡重重嘆了口氣。
無論他怎麼想否定自己的過去,也都無濟於事,過去還是會來找他。即使他管得了現實,他也管不了夢。夢總是很固執地為過去開啟大門,讓過去溜進來或乾脆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指著他的鼻尖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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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從來沒做過別人的妻子,不知道妻子應該怎樣對待丈夫。她只是憑著女人溫柔的本性,像服侍小弟弟一樣服侍秦涼,給他穿衣,替他洗臉、梳頭,為他倒酒,有時還喂他吃菜。
思思覺得只有這樣.她才心滿意足。秦涼當然不願掃她的興,更不願傷她的心。
他看著低眉順目、十分姻靜的陳思思,不由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不值得思思如此善待。因為他只不過是個騙子。
沒有人會願意受騙上當,可思思看起來卻似乎十分願意。
對她來說,也許這並不是一生中惟一的一次受騙上當,但肯定是惟—一次心甘情願的受騙上當。
也許他不該再繼續騙思思,而應把自己的過去原原本本地全都告訴思思。
但思思會相信嗎?
即使思思相信了,並且原諒了他,他難道就有權利讓思思來分擔他的惡夢嗎?她自己的惡夢難道還不夠多嗎?
思思瞟了瞟他,飛快地夾起一個肉九塞進他嘴裡,柔聲道:“吃飯的時候別想其他事。否則飯吃不好,事也想不好。”
秦涼嚼著肉九,突然開懷大笑,一把抱過她,放到自己腿上。
思思臉上飛紅,口中不依,卻一點也沒有想下來的意思,反而,雙手緊環住了他的脖頸,嗔道:“快,放我下來,小喜兒快回來了,當心他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