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自己送走,明明是嫌她礙眼,為什麼還說是為了她好,她不甘心:“如果是為了我好,那你為什麼不把夢蝶一塊送走?”
朱墨錦被問住了,是啊,其實也可以把莊夢蝶送走的,可是他不想這麼做,他不想看不到她。“她留下來有別的事。”他說道。這個理由顯得這樣蒼白無力。
白秋月眼裡顯出一絲怒意,他們都在騙她。
“你真的喜歡她?”她問,其實這根本就是一個不需要再問的問題,她還是問出來了。
朱墨錦不說話,不說話就是預設。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白秋月帶著絕望的心情繼續問道,就像一個疑心尋死的人,想找一個痛快的方法。
“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了。”既然瞞不住她,索性都告訴她,也許反而可以把她對莊夢蝶的敵意降到最低。“確切地說,從小時候就開始了。我跟她,很小就認識了。後來她家裡發生了變故,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之後又在落河相遇了。比我認識你還要早。”
白秋月感覺自己的心抽搐了一下,他這麼說,是想讓自己不要恨莊夢蝶嗎?她偏不,她恨她入骨。“你到底有多喜歡她?”她問道。
“不知道有多喜歡,只知道任何時候,隨時隨地,都會想念她。早上醒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已經不僅僅是喜歡,是愛,是我一生中從未有過的愛。”朱墨錦坦白交代。
白秋月聽出了眼淚,她終於知道她在心裡有多渺小了,小到幾乎沒有她的位置了。
“既然你愛她,為什麼還要和芸姐姐成親?”白秋月是從何有銘那裡知道劉芸和朱墨錦成親的,既然自己是無法和莊夢蝶比了,只好把劉芸搬出來,也許劉芸還能和莊夢蝶一較高下。
“那個時候,我以為她要跟少將軍去英國,我為了讓自己死心,才和芸兒成親的。”
白秋月在心裡冷笑,果然,連城親都是為了莊夢蝶。
“那……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一點點?”白秋月看著朱墨錦的眼睛問道,那雙深邃的眼睛從來就沒有被她看透過,這次,她想從他的眼睛裡找到一絲絲的柔情。
朱墨錦不說話。
白秋月已經知道答案了。
“對不起。”朱墨錦還是說出了這蒼白無力的三個字。
白秋月想發火,想罵他始亂終棄,罵他殘酷無情,可是一面對那張絕世俊美的臉,那雙深如大海的眼眸,她就怒不起來,於是,她把所有的怨氣和怒氣都寄託在莊夢蝶的身上,她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第二天一早,莊夢蝶把飯菜和藥送過來的時候,看到朱墨錦的院子前面停著一匹馬,那並不是朱墨錦的馬。
一進去,看到朱墨錦正把一個人送出來,兩個人表情都很凝重。兩個人在院門口分別。
“多保重!”朱墨錦對那人說。
“保重!”那人也對朱墨錦這麼說,說完躍上馬,飛奔而去。
朱墨錦轉身回屋,莊夢蝶還在為樹林裡的事羞愧不已,不敢去看朱墨錦。
等她抬起頭的時候,發現朱墨錦並沒有看他,而是直接回房了。過了一會兒,莊夢蝶見他穿戴整齊出來了,他這樣就表示他要走了,莊夢蝶從他凝重的表情知道他又要去完成任務了,說不定還是很危險的任務。
朱墨錦看了看莊夢蝶,眼裡到底有些不捨,卻沒說什麼,直接往外走。
“你吃點東西吧!”莊夢蝶喊道。
“不必了。”朱墨錦冷冷地答道。
“吃點吧!”莊夢蝶又說道,語氣雖然溫柔,卻有點不可違拗的堅持。
朱墨錦在院門口站住了,他有點不忍心拒絕他的請求,可是他真的有急事。
莊夢蝶走過去,拉住他,把他往石桌上拉。朱墨錦從沒見她這樣過,有點愕然,竟聽任她把自己拉到了石凳上,莊夢蝶把飯菜擺在他面前的石桌上。
“吃吧!”她就像哄一個不肯吃飯的孩子一樣哄著他。
朱墨錦有些僵硬地拿起來筷子,夾起了第一口菜。
莊夢蝶滿意地笑了一下。
“我去把馬喂好,人要吃飯,馬也要吃飯。”她調皮地說道,然後就真的去餵馬了。
她竟然無視他昨天對她的警告,朱墨錦以為自己會生氣,她憑什麼,記掛著另一個男人同時,又籠絡著自己。可是他沒有,他只是覺得心裡暖暖的,在幾乎每天都面對生死的日子裡,他太需要溫暖了。這樣的溫暖,母親、父親、哥哥、姐姐都不能給他,他們要麼不知道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