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副寶藍色緞子手套的手,好像不經意似的擦過Lyle的手背和衣袖。Lyle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倒是我抬頭看了一眼,周圍都是賀喜的人群,連個背影也沒看見。
我抓住最近的一個現場指導,要他安排車子送我父母和伴娘回家。他回答早就準備了,再一次讓我覺得這場大戲裡面,我就是個不明就裡、不知所措的客串演員。我去卸妝,換衣服,走進電梯的時候,發覺Lyle已經不在我身邊了。我覺得開口問別人,他在哪裡,很傻很尷尬。不自覺的想起剛才那隻手,手很白,手指修長,指甲修成乾淨好看的橢圓形,只帶那麼一點點尖,塗著透明的珍珠色指甲油……就像拍電視劇那樣想下去,我知道自己不是認真的,而且下一秒鐘就開始在暗地裡自嘲,結婚不過幾個小時,我就像許許多多要面子的已婚婦女一樣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維護純潔、幸福、理想化的家庭形象了。
這樣或者那樣的想象繼續著,直到我推開化妝間的門,看到朝向Greendale花園的落地窗開了一扇,狹長的窗簾在風裡向房間中央散,Lyle就站在窗邊,聽到聲音回過頭,向我伸出手來,把我拉到他身邊。他喝過一點酒,嘴裡有酒精和玫瑰香葡萄的氣息。他擁抱我,吻我的樣子讓我覺得自己剛才的念頭很可笑。
“要來不及了。”過了很久,我對他說。“會等我們的。”他喃喃的回答。
大多數時候,我們兩個人中間,我總是比較現實的那一個。
再美的仙女也要刷牙,再帥的王子也要放屁。
53)托馬斯?曼的幸福
我們飛越大西洋,抵達聖莫里茲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不太理解旅行手冊上說的“清爽的香檳氣候”指的究竟是什麼,不過,我們在那裡度過的三天時間,每天都是幹晴朗的。天空碧藍,朝任何一個方向看過去,白雪皚皚的山巒似乎觸手可及。森林蒼翠,湖泊純淨,托馬斯?曼曾經說過那裡是極少數能讓他覺得幸福的地方之一。但我在那裡的每一天都在為同一件事情發愁。那個時候,Caresse在我的肚子里長到十八週半。就在婚禮之前的兩三天,我開始能捕捉到胎動的感覺,儘管只是一天當中的某些時候,而且隱隱約約,像蝴蝶扇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