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夕,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冉幽嬋哂笑道。“跟個男孩子一樣。”
這句話刺傷了夏海夕的心,她動作微微停滯了下,繼而又抬起臉咧嘴一笑,沒有反駁。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倒是桑冬宇愉快的接腔,存心糗她。
“是啊!你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夏海夕呵呵自嘲,又連喝了三杯清澈如水、後勁驚人的sake。
老友重逢,免不了舊事重提,但話題卻總環繞在郎才女貌的情侶身上,她自覺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小配角。
一頓晚餐吃下來,三個鐘頭悠然而逝,桌上堆了四、五隻盛裝清酒的空瓶,之前服務生已經來收過好幾回了!
“唔……”夏海夕撐著沉重的頭顱,口中不時逸出難受的細碎呻吟。
“海夕,你還好嗎?”桑冬宇移到她身邊,關心地瞅著她眉心糾結的臉龐。
因為開車之故,他只淺酌了一些,腦袋還相當清晰。
他發現她今晚喝了好多,那狠勁跟酗酒沒什麼兩樣。
“……”她蠕動唇瓣,語焉不詳。
“嗯?”他沒聽清楚,將耳朵貼近她的唇邊,兩人不可避免的有些肌膚接觸。
她濃重的酒氣噴拂在他頸後,而且在酒精的催化下,夏海夕體溫灼熱,觸及他微涼的面板後,不由自主便偎進他懷中,尋求舒適的溫度以驅散焚身燙熱。
桑冬宇低頭凝睇她柔美的側臉、瞥見她白皙胸口的溝壑,心口驀地一陣激盪。
他對她怎麼可以有非分之想……她可是好哥兒們!
深吸一口氣,他勉強調開視線,努力分散注意力。遲疑了幾秒,他才開口輕聲喚她:“海夕?”
聲音出乎意料的嗄啞溫柔,那是男人產生慾望時特有的低沉嗓音,連帶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唔……”隱約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腦袋卻已昏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酒醉昏沉的女人只含糊的咕噥著。
“起來,我們該走了。”他搖晃她的身軀,試圖讓她清醒些。
一經晃動,夏海夕整個胃裡的東西幾乎要“倒灌”。
“惡……”
他將她壓在胸前,趕緊拿起溼毛巾堵住她的口,免得吐出的穢物弄髒店家的榻榻米。
攀著他的襯衫前襟,夏海夕穿著裙裝的長腿露出大片雪白,兩人呈現出曖昧的相擁姿勢。
剛從洗手間回來的冉幽嬋,一進門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她氣得宛若一個善妒的妻子,冰冷著俏臉斥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桑冬宇蹙眉,沒有說話。
被高分貝的尖銳音調一吼,夏海夕稍稍回覆一點思緒,緩緩撐開迷濛醉眼。
好舒服的靠墊喔──她無知的貼得更緊。
“醒了?”悅耳的男性嗓音從頭頂上飄下來,醇厚有力得連靠墊都會震動……
欸?!
她伸手往後一摸──有點硬、有點燙……
桑冬宇猛地捉住她冒犯的小手,黑眸覆上一層難解的深沉。
冉幽嬋瞪大美眸,趕緊上前分開他們緊貼的身軀。
夏海夕失去依靠,冷不防跌向一旁,腦袋撞上榻榻米,發出一個不小的聲響,頓時酒也醒了泰半。“幽嬋……”
為什麼她眼神那麼“殺”?
“我們回去了。”他莞爾的勾起唇角,伸手攙起倒地的她。
“喔、喔……”夏海夕扶著頭,腳步踉踉蹌蹌。
冉幽嬋緊繃著俏臉,全然不習慣被他忽略,便不甘示弱地攬住他的手臂,眼神凌厲的掃了夏海夕一眼,聲音卻是嬌滴滴的甜。“你們這樣,我會誤認為你們揹著我在偷偷交往。”
“你在胡說什麼?”桑冬宇失笑。
聽到男人的急於否認,夏海夕就像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她抽回手,傻笑道:“就是嘛!你在胡說什麼……”誰知道她的笑中摻雜著不為人知的悲哀。
結完帳,走出餐廳,等泊車小弟開車出來的空檔,桑冬宇不忘拉住醉得厲害的她,覺得眼前的小女人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去。“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啦!”夏海夕憨笑。“我搭小黃就行了,你先送幽嬋回去。”她怕酒後的自己太脆弱、太語無倫次、太想要他陪伴,會不小心把心事哇啦啦地說溜嘴,更怕會酒後亂性……
“一起上車……”
“不必了。”她悍然拒絕,徑自招來計程車,匆忙上車離去。故意製造讓他們獨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