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灝不禁啞然失笑,她竟然像火燒屁股似的躲進房裡,倒教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她會跑,難道他不會追嗎?
搖了搖頭,他緩緩跟上她的腳步。
“予禾,你開開門,我有話對你說。”楚星灝敲著她的房門。
“不要。我累了,想睡了。”房內傳來她的拒絕。
才剛黃昏,她就要歇了,這分明是推托之詞。
“這麼快就累了,剛才精神不是還挺好的嗎?”
“我突然覺得頭很痛,不行嗎?”
聽她聲音如此宏亮,著實難以令人相信她的藉口。
楚星灝覺得好笑,她好歹也該裝得像一點吧。
“你不會病了吧?”他裝出詫異的語氣,“既然病了,就別逞強,躲著不見人。讓我進去瞧瞧你是怎麼了。”
“不要,你不要進來。”她用身子抵住門扉。
“你病了,我怎麼能視若無睹呢!”他倒要看看她能裝多久。
“我只要不看到你,病就好了。你最好離我還點,免得害我病情加重。”
他哪會不曉得這小妮子打得是什麼如意算盤。只不過不想讓他進她的廂房而已,竟講出如此荒謬的話。
“是什麼病那麼厲害,讓你一見到我,病情就會加重。我行走江湖多年,還沒聽過這種病呢,今天非要見識見識。”他手腕暗一使力,便要推開房門。
予禾急得大叫:“喂,這是我的廂房,你不要硬闖進來。”
“這時你倒跟我計較起禮數,未免太晚了吧!”楚星灝覺得好笑,予禾也太后知後覺了。
“早在我抱著你進楚家堡時,你我之間已經不清不白。你已經是我的人,還怕什麼羞。”
他的人?她怎麼會是他的人?
予禾身子一僵,楚星灝乘機使勁將門推開。門一開,他反倒被她慘白的臉色嚇住。
“怎麼了?你真不舒服啊?”
她默然不語,半扭過身子,目光落在遙遠的某一點上,絲毫不理站在她面前的楚星灝。
“予禾?”沒有反應。
楚星灝索性霸道地扳過她,強迫她的視線與他相對。望見她眸中難得流露的柔弱,一股不明所以的情愫猛地攫住他。
他好想抱住她,狠狠搖晃她,要她別再和他鬥氣,更不要再和自己掙扎了。愛上他吧!他只想帶給她幸褔。
“你……你每次都欺負我。”予禾啞著嗓子指控。
欺負她?天地良心,他會欺負她?
“你冤枉我。”
“明明就是。我已經說我不要嫁給你,可你無時無刻不在損毀我的名節,這樣教我以後怎麼嫁得出去?”
“你為什麼老是說不要嫁我這種蠢話?今生我是娶定你了!”他真會被她氣死,這些日子來,他明示、暗示過非她不娶的決心,而與她單獨在一起,無非是杜絕其他人對她的覬覦,更是為造成她非他不嫁的事實。
“楚星灝,你別勉強了,我不要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夫婿。你不用委屈自己。”這些話差點要了她的小命,她原以為可以灑脫地放手,如今才知道她竟是如此不捨。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除了與生俱來的傲氣令人討厭外,俊逸又不失粗獷的英挺外表,及對她無微不至約體貼照顧,在在打動了她。
“你要我說多少次,我娶你只是因為我想與你共度一生。”他真的深感挫折,“我不會心不甘情不願,更不會覺得委屈,你的小腦袋能不能停止胡思亂想,不要有那麼多奇怪的念頭?”
“這些念頭一點都不奇怪,我——”
“你怎樣?”
她眼簾微垂,低聲道:“我配不上你。我為了要讓你討厭我,拚命跟你作對、逃離楚家堡,都是不想害了你,你為什麼如此執迷不悟?你真的不用為了那個約定而娶我,反正龍鐲也不見了,一切就此作罷。”
楚星灝的心緒為她的一番話翻騰不已,他現在才懂,她的心思是如何百轉千折,纖細地令人心疼。可是,她不知道他的心卻因為她的“好意”,承受了一連串的折磨。
“你不會害我的。”他無比輕柔地道:“我不在乎什麼勞什子婚約,更不在乎龍鳳鐲,我在乎的,只有一個老是不肯嫁我的小丫頭。”
“不肯嫁你的小丫頭?”她瞪著明眸,與他深情的目光相對。
“閉上你的眼睛。”
“呃?”
“你答應我的。”他提醒她,“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