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抹笑容,像是在宣佈席慶麟的勝利。
儘管知道皇伯伯在演戲,曼允還是覺得刺眼。
“等等。”席旻岑突然揚手,打斷侍衛們重新整頓隊伍。朝曼允肩頭拍了拍,“皇兄,你介不介意帶上本王的女兒?允兒還小,若是徒步走,身子肯定吃不消。”
這個理由非常好,曼允到底還算孩子,又是養尊處優的小郡主,真走這麼長的路,肯定會虛脫。
席慶麟乃一國之君,怎麼能跟個孩子較勁,更何況這個孩子,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侄女?為了表示他的大度,他也必須答應這個要求。
“既然如此,小郡主進朕的馬車吧,估計其他馬車也擠不了人。”席慶麟招手道,眉頭微微皺起。
不愧是從小在皇宮裡長大的人,一個比一個精,演枝一個比一個好。曼允有點自愧不如,站到席慶麟身旁。
馬車鑲刻著兩條金龍,看上去金碧輝煌,十分威嚴。車內鋪著上好的毛皮,不但溫暖,還非常順滑。中間有一方小桌,上面擺放著兩碟糕點。在馬車的搖晃之下,碟子竟然紋絲不動,裡面的糕點也沒有灑出來。
曼允多看了幾眼,忍不住用手去推動那碟子。
席慶麟呵呵笑道,“這乃磁石打造的桌子,碟子底部也用了這種材料。無論多麼陡的路,裡面的東西,都不會灑出來。”
曼允抬眼,皇伯伯這抹笑容倒是真心流露。曼允轉動了幾圈碟子,發現古人的智慧,同樣不可小看,竟然懂得利用磁石相吸的原理。
曼允沉思一會,有意看他,眼珠子轉了一轉。似乎有什麼話,不好開口,最終還是壓制不住心裡的好奇,道:“皇伯伯,你就不怕父王奪取你的位子?”
父王,手握重兵。因為尹太尉的幫襯,最近在朝中結交了不少文臣,勢力又大了一倍。想要謀取區區一個皇位,只要再下點功夫,絕對能手到擒來。
曼允一直想不通這一點,為什麼席慶麟可以放任父王在他眼皮子底下,結交權貴,而且絲毫不阻擋。就算是演戲,他也不該這麼放縱。萬一父王真有謀逆之心,他根本防不勝防。
似乎聽到什麼笑話,席慶麟笑得更歡了,“整個朝廷中,任何人都有謀逆的可能,但只有一人,百分百不會。那就是朕的九皇弟。”
曼允秀眉微微皺了皺。皇伯伯和父王之間,一定有什麼事情,她不知道。
“知道為什麼嗎?”席慶麟繼續問道。
曼允老實的搖頭。
席慶麟指著身上穿著的龍袍,一字一頓,道:“因為這件袍子,本就是九皇弟的。”
曼允雙眼驚訝的睜大,這怎麼回事?為什麼父王從沒有和她提起過?
一條金線繡制的龍,盤踞在龍袍之上,身子周圍繚繞著一團團雲彩。尊貴無比,仿若天地之間的王者。
“那為什麼登基的人是你,而不是父王?”曼允說話有些急促,這個訊息給她帶來的震驚,令她心情難以平靜。
莫非是皇伯伯用計謀,陰了父王,使得父王失去了皇位?曼允陰沉的看向他,目光變得難測。
席慶麟看出曼允的變化,急著擺手道:“這皇位,不是朕謀來的,而是被人推上去的。你以為這皇位,人人都愛坐?”
聽皇伯伯的語氣,這個皇位他也不屑?
收回那種懷疑的目光,曼允重新坐好。前面的確是她多疑了,若皇位真的是皇伯伯奪取而來,那麼父王和他的關係,絕不會這麼融洽。
“皇伯伯,你別吊人胃口了。說一句,停一句,也許到了朝陽山,你還沒說完。”
席慶麟點頭道:“朕把這事情重頭給你說起。先皇在世的時候,中意的並不是朕,而是九皇弟。他甚至下過多重聖旨封九皇弟為太子,但全給九皇弟燒了。能有膽量燒燬聖旨的人,天下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人。誰不想著坐擁天下,而他偏偏沒有興趣。”席慶麟懊悔的一聲嘆氣,那副樣子,恨不得席旻岑把這個重擔接過去。
曼允安安靜靜側耳聽著,心想,這也是父王性格。這天下能引起他興趣的東西,不多。
“先皇臨死之前,還是不肯死心,硬將玉璽和皇位全傳給九皇弟。直到九皇弟接手後,才嚥下最後一口氣。”說到這裡,席慶麟氣得有點結巴,“朕還以為九皇弟肯接手,一定是被先皇的執著打動,激動得上前抓住他的手,不斷說著恭喜的話,誰知道他只丟給朕一個冷眼,然後把玉璽塞進朕手裡,扔下一句話‘這東西,你留著,別忘了,你欠朕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