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過那蒸汽的味道之後,若有所思的說道。
“桂枝、芍藥、甘草、生薑、大棗、炮附子。”
“此乃桂枝附子湯。”
柳良仁聞言瞬間變的激動不已:“藥宗大人果然名不虛傳,這副藥,正是桂枝附子湯!”
“帶貧道去看看這個病人。”孫思邈把生化面罩扣好,向他微微點頭。
後院兩排病房,一看就是仿著瀋陽醫院改造的。
推開其中一間的房門,方二不由的皺起眉頭。
這屋子裡只有一個病人,錦衣華服,身旁還有四個丫環陪同。
那丫環一點防護措施都沒有,雖然照顧頗周,但能明顯看出這些丫環是在強顏歡笑。
“出去!”
孫思邈也是十分氣憤,指著門口向那四個丫環喝道。
“不是,你踏馬誰啊!憑什麼趕人?”床上斜靠著的那位,病情看來不是太嚴重,說起話來還是一副中氣十足的樣子。
“住口,此乃藥宗孫真人!”
柳良仁見狀連忙喝止,並向那人使了個眼色。
孫思邈的名號,早已隨著報紙被千家萬戶熟知,以醫道立宗,更是被封濟民侯,在國人眼中,他就是神醫一樣的存在。
那人聞言立刻便興奮不已,一把掀開身上的錦被跳下床來。
“孫真人,救命,快救命!”
“要多少診費,您儘管開口便是!”
方二:
這貨怎麼看也不像是染了瘟疫的樣子!
“躺下!”
孫思邈皺著眉頭,伸手輕輕一推,那人就跌回了病床上。
一番診脈之後,生化面罩下面,老孫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起來。
“此病,已經四日?”
“藥宗大人果然神醫,正是四日!”
老孫隨口問了一句,得到答案後,把那人身上的衣服撩起,繼續檢視。
可很快,他便怒不可遏的呵斥道。
“看來不止用了桂枝附子湯,還施了針灸。”
“荒謬!”
“怎的還施上火罐了?”
“此病汗漏不止,津液不固,元陽已傷,怎可再施以火罐?”
“本就是個四處漏水的木桶,你還在上面開口子,這是想要人命不成?”
方二和張公謹聞言愣在那裡,臥槽,這是在治人還是在殺人?
醫理他們不懂,但是孫思邈的那個比喻他們卻是聽懂了。
床上那人聽到這話更是噌的一聲跳了起來,指著柳良仁罵道。
“好你個姓柳的,老子一天二十兩銀子住在這裡任你施為,敢情你踏馬是把老子當傻子糊弄?”
“你今天要不給我個說法,看老子不讓人砸了你這鋪子!”
柳良仁被嚇的一哆嗦,連忙解釋道:“藥宗大人教訓的是,是我等學藝不精,小的這便讓人把今日的針灸和火罐撤了。”
“哼!”
孫思邈氣的一甩衣袖推門而去。
站在院子靜立了一會兒,聽到有咳嗽聲,便連忙尋聲找了過去。
推開房門,就看到一個少年側臥在病床上,腦袋探到床外,一個丫環端著痰盂蹲在身旁。
少年在費力的咳著,隨後一口濃痰帶著血絲被他從口中吐出,而後才咳嗽才輕了一些。
一番望聞問切後,確定了這少年確是染了瘟疫。
但他這次沒再去問柳良仁,而是向長孫靈兒招了招手。
“靈兒你來,上手試試。”
“是,老師!”
長孫靈兒福身一禮,而後上前走到床邊,那帶著橡膠手套的右手輕輕的搭在少年脈門上。
稍稍片刻之後,她輕聲說道。
“脈浮重、按之無力。”
“內停溼濁、舌苔厚膩。”
“風寒鬱滯、寒熱無汗。”
“當以人參敗毒散方,加草果、檳榔、荊芥、防風,去生薑、薄荷。”
言罷,起身向孫思邈再次行禮。
“老師,不知學生可有誤斷之處?”
孫思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看向一旁的柳良仁。
“去取藥渣來!”
柳良仁不敢拒絕,連忙親自去外面取了個紙包回來,開啟之後,裡面正是之前煎藥後留下的藥渣。
這年頭,同樣是害怕醫鬧的,藥渣是證明自己用藥的東西,可不敢亂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