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眼前亮了下,就聽到咚的悶聲,那飛刀釘在了二十步外的一棵碗口粗的樹腰上。
“好啊,打中了!”雷鳴不禁喊出了聲,心裡卻想,這有什麼難的,我練幾天也能打中。
老鬼面色如水,沉聲道,“你去把刀給我取回來。”
雷鳴跑過去,看那刀身大半都已沒進樹幹。他單手握住刀柄向外拔,猛一下,飛刀像在樹上生了根似的,竟沒能拔出。雷鳴連忙用雙手握住木質刀柄去拔,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單腳蹬在樹幹上,可那刀柄只是微微晃了晃,依舊死死長在樹上。
雷鳴急得臉紅,他還想再拔時,身後伸出隻手,那手捏住刀柄,輕巧地一抽,那柄飛刀就已脫出樹幹。雷鳴回頭看著老鬼手中的飛刀,驚訝地說,“鬼班,你的力氣真大!”
老鬼看了看雷鳴,說道,“小子,你還是先把力氣練足了再學吧。”他說完轉身就向樹林外走去。雷鳴站在原地,心裡翻騰著波浪,回頭再看那樹幹上的刀痕時,他頓時覺得渾身冰涼,頓時無語。
那刀痕裡殘存著一隻飛蠅的屍體,如被嵌入樹幹一樣,兩片微笑的翅膀還在隨著山風微微抖動。雷鳴不禁打了個寒顫,覺得眼前發昏,感到脖頸處冷汗大冒,彷彿身後也有一柄飛刀在追著他,連忙轉身奔出向樹林外的哨所。
雷鳴沒命似地跑出樹林,就聽到頭頂傳來爽朗的笑聲。他連忙停住腳步,抬頭望去,只見林邊的一棵大樹上坐著兩個人,寧鋒和老鬼。老鬼用獨眼看著他,對他微笑,寧鋒卻衝樹下的雷鳴笑罵道,
“小子,知道你鬼班長的厲害了吧?”
雷鳴站在樹下,撓著頭皮,不好意思地說,“鬼班走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還多呢!當然厲害啦!我可不敢跟他學啦,太可怕了!太恐怖了!我還是學排雷吧。”
寧鋒又是一陣大笑,扭頭對老鬼說,“聽見沒?你都成索命的厲鬼了!把這小子嚇破膽兒了!” 。。
66 碩士政委
邊境的黃昏總是在無聲無息中悄然來臨。太陽還沒下山,絢爛的晚霞已經綴滿了天邊,小巧秀氣的雲朵染著粉紅色的光,像條奢華的錦帶,不均勻地分佈在山峰之上。
上身只穿著一件背心的雷鳴還沒吃晚飯,他努力回憶著“筆記”中“連環詭計雷”這一章節的內容,正和一套寧鋒設下的連環子母雷叫勁。他不相信自己拆不掉這套雷,他正咬著嘴唇,用手中的鉗子鉸著一根細細的拉火鋼絲。就在今天,雷鳴還和寧鋒進了雷區,親手拆掉了兩枚陳年老雷,從草窩中拿回了五封被遺棄的牛皮紙書信。在雷鳴強烈的要求下,寧鋒每天給他在訓練草地上埋設一顆教練地雷,而後讓他自己尋找並排除,號稱“每日一雷”訓練法。一段時間過後,普通地雷已經難不到雷鳴了,他可以十分輕鬆地將其排除。寧鋒現在只好頗費心思地設計一些連環地雷或詭雷,增加排雷訓練的難度。
陸兵站在伙房門口喊了幾聲,小子,吃飯了!你以為你能挖出個金元寶啊?
雷鳴頭也不抬,隨口應和,謝謝陸班,我一會就去吃!陸兵倒也佩服雷鳴的毅力和耐力,心說這臭小子挺有種,真夠倔的,認準的事情不回頭,倒也挺招人喜歡。於是把飯菜分出來一部分,放到鍋裡保持溫度,不讓雷鳴回來吃涼食。
雷鳴的手腕吃準了力道,輕輕轉動指關節,那根又細又涼的拉火鋼絲就嘣的一聲斷掉了。就在這個時候,雷鳴發現一隻穿著制式皮鞋的腳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那隻腳上的制式皮鞋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油光鋥亮,鞋面上塗著厚厚的一層鞋油,雷鳴懷疑,如果一隻蒼蠅落在上面,會不會立刻滑倒?
雷鳴順著皮鞋向上看,一個穿著陸軍常服的高大身影就出現在他的面前。來人的面孔藏在了陰影裡,雷鳴看不清楚,他只是用眼角看到高大身影的肩膀上,赫然掛著鮮黃色的兩槓三星。
是團長?雷鳴心裡一驚,又立刻覺得不對,團長沒這麼高啊。雷鳴來不及多想,先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面前這個滿臉威嚴的上校敬了個軍禮。這名上校大概四十歲左右,古銅膚色,大眼高鼻,生得相貌堂堂,手上戴著一副雪白的手套。上校的背後,跟著一名上尉參謀,雷鳴見那參謀的相貌,覺得眼熟,想起新兵考核時,他曾經給自己當過考官,好象是姓吳。
“你的上衣呢?”那名高大的上校嚴肅地問道,“這像個什麼樣子?”
雷鳴沒有說話,從草地上揀起沾著泥巴的迷彩服上衣,迅速穿好,默默站在一邊,沒有回答。
“你在幹什麼?啊?”上校彎著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