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唱道誰的睪丸像個紅太陽。那個誰總之就是國家的領導人物。毛澤東還是周恩來來著。那時我常常納悶又好奇,人的睪丸能有這般大麼。我想著就樂了。
“你笑什麼?”
“我笑什麼?我有笑嗎?”
尿桶說:“就方才的事。無緣無故你笑啥!”
“哦,我在笑我為什麼在笑。不,我在笑我為什麼不笑。”
“言歸正傳,什麼時候去偷那大鳥巢?”
“咋那麼迫不及待呢。明天就去偷!”看尿桶那高興樣,我又說:“爬樹依然是你爬。”
院落裡我的那幾個鐵籠子正亂七八糟地橫著豎著堆放在一起,沒想到這麼快的時間內它們就遭到我的冷落了。可悲。三根現在對松鼠肉也厭倦了,不過他的鐵籠子還儲存得完好無損,井然有序地擺放在床底上。看到鐵籠子,我就想到竹籠子。竹籠子也該織了。找誰織?找老爸不行。老爸是會織,但他不可能給他獨生子屎霸織。王三爺,他也會織,但要看他高不高興了。竹籠子我要織成像電視上看到的那種一樣美觀大方,小鳥在裡邊自由自在地跳來跳去,我一有空就帶它出來轉悠,也給它吹吹口哨,拿蚱蜢來逗它……
雖然目前手中沒有小鳥,但也要事先做好給小鳥建個竹籠之家的準備了。明日,後天,大後天,說不定會掏到有雛鳥的巢子。也只能擇日再求王三爺幫幫忙了。
次日,我們早早地起了床。山上的草木枯枝上仍沾著晶瑩的小水珠。蜘蛛網被水珠的重力壓成一個漏斗形。非常薄弱。一碰就破。我和尿桶把褲管抽拉得老高。偶爾路邊的荊棘會刺到我們的腳柄。細細的疼痛傳入感覺系統裡。晨曦在朦朧的晨霧中漸次升起。山上的鳥叫聲唧唧喳喳的。時而悽切,時而輕快。有短促的,有的像被拉得無限長的長笛聲。各種各樣的鳥叫聲匯成一片。生機熠熠。我們的頭頂上覆蓋著的是鬱鬱蔥蔥的樹葉。這會兒,樹葉也沾著些許的水珠。想畢昨晚的霧很大。鳥一飛,搖動了細枝樹葉,水珠不約而同地滴滴啦啦地往下掉。很快,我倆的衣服就給水珠潮溼了。
“晚點來就好了。這衣服全給弄溼了,涼颼颼的。” 尿桶抱怨著。
“看你說的,來晚了碰上癟三咋辦?再說你那急的,比我還猛!”
我們又繼續向前走。
“改天弄個彈弓吧。這鳥太讓人饞嘴了。”我說。
“這不好吧。現村裡不流行吃鳥肉。”
“咱流行就行。待到全村流行吃鳥肉,山上的鳥早就銷聲匿跡了。”
我們又繼續向前走。
“那大鳥巢在哪?”
“快到了。在一棵大榕樹上。”
“山上大榕樹數不勝數,你認得清是哪棵?”我有點懷疑。
“認得清。咋認不清。清清楚楚的。一棵大榕樹哪能不認得!”
我急了。站在原地不再走動。“你在跟我開玩笑哪,尿桶?我操你祖宗二十八代。我也認得清前面就有棵大榕樹。現在我一眼看過去就能看清!”
“在哪呢?”尿桶湊過來,朝我的視線方向看去。“就是那棵!”
我半信半疑地跟在尿桶後面,往那棵大榕樹走去。尿桶說:“這大山像不像個桃花源?我覺得挺像的。”
“不像。起碼要有棵桃樹,這兒一棵也沒有。還有水溝。水珠倒有,水溝卻沒有一條。桃個屁,桃花源是能隨便比喻或被比喻的嗎?沒文化。”
“好,你有文化,你那文化能把狗喻成豬,豬喻成你自己!”尿桶不服道。
“你媽咋就生你這麼個沒素養的人兒哩!看你媽那樣也挺有內含的呀!”
尿桶氣得往地上啐了口口水,我趕忙賠個笑,“行,我錯了。你尿桶就大人大量一次。你有文化,你真他媽的真有文化,應該說你媽黎小愛沒文化。”
“再說一遍!”
“我說錯了還不行嗎。你母子倆都有文化。疊起來能有城裡的幾層樓高!”
吵著吵著,腳跟位移到了大榕樹下。這榕樹的確大,長得也稀奇。太過於彎曲了。像是水蛇在水面上遊動屈動身軀時那般彎曲,卻是沒有規則。樹藤細而不粗,密而不疏。一團一團的,宛如古裝戲裡大俠的鬍鬚。再看看那葉子,比平常見到的榕樹葉還要大出幾倍。我懷疑這榕樹是雜種的,尿桶死命否定我的觀點。硬說這榕樹是特種的。不是雜種的。
(1)第一章 《真實人2》(6)
也許它根本就不是什麼榕樹,只是我們認為它是一棵榕樹而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