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14名副廳級幹部任前公示名單(附)
郭元元(女,1966年5月生,黨校本科,擬任省委黨校副校長)
章明(男,1962年6月生,法學碩士,擬任省高階人民法院副院長)
鍾蓓蓓(女,1963年1月生,黨校本科,擬任省經濟貿易委員會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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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全(男,1958年11月生,大學本科,擬任省教育廳副廳長)
李論(男,1964年5月生,經濟學碩士,擬任寧陽市副市長)
彰文聯(男,1964年8月生,文學博士,擬任寧陽市副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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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光一目十行,在碰到李論的名字後燙了一下,在緊接著觸到我的名字的時候沸騰了。
我的家頓時成了歡騰的蜂箱——聞訊而來的村民和親戚們踏破了我家的門檻,不知是為了看看縣長長的是什麼樣子,還是為了當上官的我和李論道賀,總之他們蜂擁而至,爭相進入我的家裡。家門外還有許多未能擠進的鄉親在翹首以待。
縣長常勝、我和李論就像三隻蜂王一樣被淳樸的群眾簇擁,被熱切的鄉音包圍。在我們村的歷史上,從沒有縣長光臨過,也沒有產生過比縣長還大的官。可今天我們家,一下子卻集中了三位“大官”!一個縣長,兩個副市長,如果村民們瞭解一點官場常識的話,應該知道副市長的級別比縣長還高。是的,村民們知道了,縣長常勝親口告訴了他們。並且從縣長對我和李論謙恭的神態中,村民們也看了出來。他們把熱情的重心轉向了我和李論,把希望和要求向我們這兩位本村本土走出的高官和盤托出——
修一修我們村的碼頭吧。村民們如是說。
我的心一震,因為村民們並沒有要求造橋,而只是希望修一修碼頭。這要求多低啊!
我正要拍胸脯答應鄉親們的時候,李論攥住了我的手。
李論說:“我們走吧。”
我看著李論。
“事情很急,需要你馬上回去,”李論說,他的臉色陰鬱,心情焦慮的樣子。
“什麼事情?”我說。
“到車上再跟你說,”李論說,“走!”
我看看滿目真誠的鄉親們,對李論說:“什麼事情現在不能說?”
“非常嚴重的事情,非你解決不可,”李論說,“我打你的手機不通,也知道這裡沒訊號,就只有親自跑來了。”
“那你就不回家看看了?”我對已快到自己家門口的李論說。翻過我家後面的山,就是李論的家,他鰥居的老父親還在那家裡。
“以後再說吧。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李論說。他一臉的猴急。
李論的神態也讓我起急,因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回家已經一個星期了。在這偏遠的山村裡,不通電話,也看不到報紙,那座我想躲避其實還惦念著的城市,究竟發生了什麼?
兩個時辰之後,我坐上了來接我的汽車。透過車窗,我看到真情的家鄉父老仍然站在河的對岸,眺望著我們,目送他們衣錦還鄉又決然離去的兒孫。他們的目光越過沒有橋的河流,火辣辣地追隨著升官的李論和我上路。
最具有想象力的作家
在送別我們的人群裡,有我的母親。我雖然現在看不見她,但我知道她一定在那人群裡面,用昏花而又自信的眼睛尋望著我的身影。在剛才我臨走的時候,母親把我拉到裡屋,要我發誓。“命中註定你要做官了,”母親說,“那你發誓要做個好官!”我不敢發誓。母親說:“那你就不是我的兒子!”於是我發誓。我說:“我要做個好官。”母親又說:“剛才鄉里鄉親的要求你聽見了?”我說我聽見了。母親說:“你發誓一定要修好我們村的碼頭!”我對著母親,把手按在胸口上,說:“我發誓!”母親鬆了一口氣,這才讓我從裡屋出去。沒有人知道我和母親究竟在裡屋做了些什麼。人們或許猜想,母親把我拉進裡屋,是在跟我要錢,要我留生活費。這樣想的人肯定錯了。就是最具有想象力的作家,恐怕也無法想象我平凡的母親,是在要我發誓做個好官,發誓修一修我們村的碼頭。
我留下誓言,走下走上我不知走了多少遍的破爛碼頭,登上可以修好五個村碼頭甚至可以造一座吊橋的豪華汽車,在隔河矚目的鄉親與母親的盼望中,我讓司機把車開動。
“說吧,什麼事?”我對與我同一部車的李論說。
李論看了看駕駛的司機和坐在副座上的曼得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