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往南追。各位爺兒,最近您們可要小心提防了,尤其是家有待嫁千金的,最好是早日嫁人。這殺人魔可是淨挑那些十五、六歲未出嫁的姑娘家,要是一個防範不到,可就造成千古恨了。”
“依我之見,裴家主子也不是泛泛之輩,先莫說他武功底子好,單論年前捉到了關內逃來的欽犯,可就讓人大大地折服了!說不定這回裴家主子也是不負眾望,將那殺人魔手到擒來,咱們也就不必再提心吊膽了。”有人強作歡顏,打氣似地大聲說道。
富海冷哼兩聲,眼角瞄了瞄渾身早已抖得不成人樣的柳添丁。“本來少爺是勝券在握,眼見就要逮住這殺人魔了,偏偏有人不識趣地阻了少爺的路。如今能不能追得著還是個問題,就怕下個月中又有哪家的姑娘要死於非命啦!”
此話一出,只見眾人皆膽怯地嚥了口口水,也無暇責怪柳添丁,便競相散去,逃離了市集——關外男兒雖不屬膽小怕死之輩,不過,任人見了那慘不忍睹的死狀都非要乾嘔數日不可!只因那殺人手法簡直不是人乾的。每一思及那些姑娘死後非但落不著全屍,竟還要讓人開膛破肚,會不逃才怪!尤其那些家有未出閣的閨女兒的人家,莫不急著趕回去選個黃道吉日,好把閨女早早嫁人。管她嫁的是張三還是李四?總之,能免遭此災便已是萬幸。
富海見眾人紛紛散去,聳了聳肩便欲去追趕少爺,豈知這柳添丁早嚇得站不起身來,身邊的家僕也不知逃到哪去了,只得向富海求援,盼他能好心扶上一把。
這富海一瞧,不禁爆笑出聲。堂堂一名牧場主子竟膽小到這般田地!幸虧當初他跟對了人,否則跟個膽小怕事的主子還會有前途嗎?
而他早就看不順眼柳家主子蠻橫霸道的態度——私下各牧場的家僕管事皆有來往,每回他們聚會時,就老是瞧見柳家牧場的丫頭帶著一身瘀青,聽說那是為了逃避柳添丁的狼吻,但被柳家夫人發現,而換來的一頓毒打。
當下,富海決定當作沒聽見柳添丁的哀求聲,轉頭去追趕主子了。
至於那柳添丁——
事後聽說他嚇得一路爬回轎子裡,命人火速趕回柳家牧場,整整三天躲在房裡,不敢出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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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丟了!
他花了半年的時間部署,一個晚上的緊追不捨,竟還是讓對方給逃脫了!
裴穆清站在市集中央,雙臂環胸,冷冷地環視著每個角落。他們雖然彼此打過照面,不過對方以一身夜行衣遮住了泰半面容,所以看不真切,但依那身影、手法,應是男人所為。就只可惜一時不備而讓他混進了市集,又遭柳添丁從中阻攔,以致讓他趁機脫逃,不見了蹤影。現在要從茫茫人海中將他找出來,只怕是無望了!就是不知楊明是否追上了那人的同夥?
“少爺!”富海急追而上,滿頭大汗。“那殺人魔……”見著了裴穆清的表情,不問也知結果。
“都是那柳家牧場主子壞的事!”富海啐道。
“也算那黑衣人聰明,混入了市集之中,一時半刻要找出他來也不是件容易之事。”
“少爺,接下來咱們該如何是好?”
裴穆清抬頭望了望天色,沉吟道:
“待到日落後再回去,看看楊賢弟是否有所收穫?”
“乾脆就讓那殺人魔直接找上姓柳的女兒算了!也算是”父債女還“。料想憑那姓柳的痴肥模樣,也生不出什麼好樣的女兒來。”富海恨恨地賭氣道。
裴穆清一聽之話,正想斥他胡言亂話,卻一個冷不防被個正擦身而過的老叫化子輕輕撞了一下。本來嘛,市集之中人擠人是很正常的,不過絕大多數的人見了裴穆清不怒而威的神色都會自動避道而行,偏偏這老叫化子低著頭,八成是沒感受到他的威嚴,竟欲從他身邊擠過去。這本出無妨,但接著裴穆清就感到自己腰際被碰了一下——也虧得裴穆清習過武,眼尖的瞧見老叫化子的第三隻手正欲偷裴家祖傳玉佩。
二話不說,裴穆清緊扣住這老叫化子腕上的脈門。
“幹什麼?”他喝道,身旁的富海嚇了一跳,還不知發生了何事。
只見這老丐經他一吼,早嚇得魂飛魄散,身子也軟趴趴的滑跪了下去,並且一古腦兒的猛磕頭謝罪,就盼裴穆清能饒了他。
“大爺!小的我不是有心偷您的玉佩,實在是已經三天沒吃過一口米飯了!迫於無奈,瞧見你一身華服,所以……您就大人大量,饒了我這個又老又殘的乞丐吧!”他只是拼命的求饒:“你就發發慈悲心,放了我吧!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您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