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
覺遠心中一頓,昔日一意初入天龍禪院,他也在大雄寶殿,對於這個執拗男子的印象頗為深刻,後來一意歸來,由方丈親自剃度,卻不見這李青山的蹤影,還道他仍被關在鎮魔殿中,原來已出來了。不知為何來到我俗事院中,又與永信動起手來。
聽著永信的慘叫,覺遠微生怒意,竟敢在這裡當著他的面毆打他的弟子,未免太不將他這俗事院首座放在眼中了,僧袍一揮,原以為這塔會被揮飛出去,卻不料鎮魔塔紋絲不動。
覺遠也露出驚異之色,這是什麼法術,竟如此堅固!
乍眼望去,只覺魔氣森森,像是魔族的手段,但偏偏又有一種截然相反的佛法莊嚴,凜然不可侵犯,竟是聞所未聞。
他雙手一分,雙拳一握,渾身金光燦爛,幻化出一尊數丈高的金剛化身,展開一雙肌肉虯結的手臂,將鎮魔塔緊緊抱住。向上拔去。
這金剛一身巨力何止萬鈞,鎮魔塔搖晃了一下,被一點點向上升起。
李青山收了鞭子,冷哼一聲。當即盤膝而坐,魔心煥發出一輪輪暗紅色的光芒,身上魔氣滔滔,沖天而起,似要將這鎮魔塔衝破。
但他越是催動魔心。釋放魔性,鎮魔塔反而變得更加巨大,同時運轉《鎮魔圖錄》,鎮魔塔又拔高數丈。
覺遠不肯放棄,二人又相持了一陣,然後轟然一聲,穩穩地鎮壓在大地之上。
眾僧發出一陣驚呼,原以為覺遠出手,必當將李青山手到擒來,沒想到施展了金剛化身。還是撼不動這怪塔。
覺遠無奈散去金身,他雖另有強大手段,自信能夠攻破這塔,但是那樣一來,動靜太大,家門起火,傳出去於天龍禪院的名聲多有不利。
這李青山竟如此了得,憑著一次天劫的修為,竟能對抗我的金身,亦非可以小覷之輩。
“李施主。請你出來,我弟子如何得罪了你,不妨說來給貧僧聽聽,貧僧秉公處置。”
“你們這些和尚。全都恃強耍橫,欺負我勢單力孤,我若出來,又要被你們欺辱!”李青山的聲音從塔中傳來,眾僧侶都是一陣憤憤。
“欺辱你?這與貧僧所見,只怕有些不符。”
“色即是空。凡事皆不可只看表面,大師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明白嗎?”
“阿彌陀佛,貧僧受教了,那敢問我這弟子是如此欺辱你的?如若真的是他不對,貧僧願為你賠禮謝罪。”
“這位大師的修養倒是不錯,比起你這劣徒強的多了。罷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說來給你聽聽。”
李青山便將自己如何來做俗家弟子,如何聽聞俗家弟子需要送禮,說了那一句“佛門弟子也收受賄賂”而惹惱了永信,然後他又如何刁難自己,如此這般的說了一番,也不添油加醋。
覺遠聽他說的坦直,心中已信了幾分,對於永信收禮之事,他早有風聞,但專注於修行,也並不將如此小事放在心上,沒想到今日竟鬧出如此事端來,但終歸不肯盡信。
“貧僧如何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一面之詞,哼,當時在場的又不只是我們兩個,你儘可問問那位俗家的王師兄,看我說的可有一字虛言。”
王師兄等三個俗家弟子,自從眾僧侶湧進來,就退到一旁看熱鬧。
王師兄聽聞李青山提起他來,心中一驚,暗罵李青山恩將仇報,將他拉下水,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來,向覺遠行禮:“弟子見過首座。”
“你儘管道來,不必有什麼擔憂,更不許有絲毫隱瞞,天龍禪院不乏驗明言辭真偽的辦法。”
王師兄只得說道:“方才的情況,與這李……李青山說的,並無多少分別,只是我等與永信師兄,乃是同門之間的禮儀往來,並不是什麼收受賄賂,李青山言語不當在先,永信師兄才動了無名之火,請首座明鑑。”
他雖不敢在覺遠面前撒謊,但言語之間,還是偏向永信,心中惱李青山,“我們縱然真的是賄賂,又跟你有什麼相干?”
覺遠眉頭皺得更緊了,如此說來,還真是永信欺人太甚。
“李施主,事情的原委,貧僧已經搞清楚了,你出來吧!”
“只搞清楚還不算,你且說說該如何處置?”
“此時小徒多有不當,違反了天龍禪院的清規戒律,自當送入戒律院中受罰,貧僧與你賠禮。你要做俗家弟子,乃是我俗事院的榮幸。”覺遠嘆息一聲,微微躬身。
李青山暗讚了一聲,還是這老和尚有氣度,他也不是糾纏不休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