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感和層次感,這種追蹤的本事,近乎於本能。
地上的氣味和痕跡還很新鮮。他們並沒有走遠,而地上的痕跡顯示,這支馬賊至少有二百人,讓李青山的眼睛發亮。
然後他立刻上路,真氣生於足下,踏過一人高的荒草,在黃昏琥珀色的夜空下疾馳,半個時辰,便追出百里,終於找到了那群馬賊。
煙塵中。馬賊們呼喝著衝向商隊,行商們勉強阻止起防禦,但面對轟隆隆的馬蹄聲,卻難掩眸中懼意,彎刀倒映著天光,雪白耀眼。
忽然有人道:“那是什麼?”
一股煙塵從西北方向疾刺而來,斜插入馬賊隊伍中,一個人影高高躍起,竄出煙塵,落在馬賊首領的座駕上。
李青山踩在馬鞍上。一隻手按住馬賊頭領的頭,一隻手牽起韁繩,強行調轉馬頭,從商隊邊上擦過的瞬間。商客們紛紛仰起頭,看見神采飛揚的少年,臉上的神情給人一種錯覺,他彷彿不是抓住馬賊頭領的頭,而是一大塊金子。
有人喃喃道:“那是個人!”
馬賊們喝罵著急追而去,顧不得商隊。去救自己的頭領。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兇名赫赫的鉅鹿馬賊。
馳到一片無邊荒野中,李青山右手拍下,將馬賊頭領的頭拍進肚子裡,巨大的力量傳到馬身上,轟然倒地。
馬賊們趕上來,李青山的身影已經消失了,他們猛然抬起頭,火焰從天而降,充斥眼簾。
數字變幻,七百五十五。
就在李青山離開鉅鹿山谷的第二天,馬車便趕到了。
又是那紅衣少年下車查探:“姥姥,他不在這裡。”
“那小子腳程倒快。”西門姥姥開啟一張方寸圖,指在上面一個點上:“走,去下個地方。”正是李青山一開始規劃的線路,她對於李青山將要執行的任務,瞭如指掌。
那幾個少年卻不幹了,抱怨路上太無聊,習慣了在清河府吃喝玩樂,不喜這樣長途奔波。
西門姥姥寵溺的道:“好,等到下座城,我們就休息一下。”
……
地圖上一方小小的水窪,親眼看到,卻是一片煙波浩淼的大澤。
“就是這裡了,這廝倒真懂得享受。”李青山收起方寸圖,極目遠望,視線透過煙波深處,隱約可見一片島嶼,島上綠柳成蔭,隱顯紅牆碧瓦。
大湖毗鄰城郭,景色宜人,又十分便捷,確實是個頤養天年的好地方,不過想到這種人,竟然也得享天年,李青山心中就十分不爽,然後舔舔嘴唇,帶著妖魔般的惡意與快意,想象他們失去笑容的模樣。
藉著夜色,走入湖水,然後從島的另一端走上來,方才看清那座豪華的莊園。
莊園外,不少帶刀護衛來回巡視,防衛嚴密,但對李青山來說,這等防衛,當然近乎於無。
李青山在地上輕輕一踏,便來到數十丈外的屋簷上,然後奔著最大的屋子而去。
羅帳中,乳波臀浪,呻吟調笑,不絕於耳。
“老爺,你好厲害!”
李青山摸摸鼻子,自己似乎總撞破別人的好事,這大晚上的,壞人都在滾床單,好人只能看春宮了,嗯,活春宮。
在這一片淫靡中,一聲輕咳打斷所有聲音,床上一個身影騰身而起,掀開羅帳:“是誰?”
四目相對,二人都有些愕然。
李青山沒想到,沈惜花竟然是個老人,頭髮都白的差不多了,才忽然想起,文案上寫的是,昔年犯案被發現,然後又被鷹狼衛擱置了多年,縱然是少年郎也變成了老頭子。
沈惜花卻見一個布衣少年,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雖然沒有流露出什麼特別的氣勢,但是單憑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的臥室裡,就足以讓他心驚了。
“穿上衣服,我有些話想找你談談。”李青山將一物放在桌上,站起身來。
沈惜花衝到桌前,看見那物,便是渾身一顫,臉色蒼白,小心翼翼的捧起來,一股冰涼入骨,又是一顫,臉色更白。
那是一頭張牙舞爪的黑狼,玄鐵打造。
一座翠柳掩映的小亭中,李青山憑欄遠眺湖光。沈惜花換好了衣服,趕上來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玄狼牌,“不知大人貴姓,何故降臨寒舍?”
李青山拿過玄狼牌道:“你自己做的什麼事你不知道嗎?你案發了,沈惜花!”他上輩子也看過不少刑偵節目,學的就是不怒自威。
沈惜花“噗通”一聲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