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凜,坐在雲頭就有一種無形中的壓迫感。面部的輪廓雖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整個人的氣質,絕對是判若兩人。
莊子外,許多軍士都丟了兵器倒頭便拜,而莊子裡的獵戶,雖然差不多都認得李青山,這時候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青山瞥了一眼莊外那幾個發呆的高手,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黃病虎苦笑一聲,放下大弓,說起事情的原委。
原來在葉大川走後不久,就又派來了一個新縣令,這回可不是葉大川那種關係戶,而是出身書院的儒生,短短一兩年功夫,就將慶陽縣打理的鐵板一塊,成了土皇帝。勒馬莊這種“舊時代”的頑固勢力,以及挑釁縣衙權威的拉風名字,便成為了著重治理的“釘子戶”。
“青山,這一次你可一定要幫我一把,你也算是半個勒馬莊的人。”黃病虎見李青山並不擺修行者的架子,知他心思未變,就懇求道。
李青山才想起這一茬來,笑道:“那時候我入勒馬莊,可是入龍潭虎穴一般,你現在也算是一流高手了,怎還留在這莊子裡呢?記得你當初說過,還想要再闖蕩一番。”
現在的黃病虎雖還稱為病虎,但臉膛紅潤,精神抖擻,顯然那些參酒起到了不小的功用,他苦修內力,已然晉升一流高手的境界。
黃病虎回望莊子一眼:“新縣令咄咄逼人。我怎能一走了之呢?”
李青山拍拍他的肩膀:“有酒沒有?”
黃病虎臉上一喜,轉頭向莊中喝道:“拿酒來!”
一罈罈酒水送上來,二人在哨塔上喝了起來,果然。沒過多久,新縣令得到訊息,便趕了過來,不騎馬不坐轎,而是施展輕功。飄然而至。這年頭,書生可不是文弱的代名詞,內功劍術是必修的科目。
新縣令年紀也不大,一看到李青山,就臉色一變,雖然也是一流高手,但他的見識又比黃病虎高了一層,心下凜然,高階煉氣士,態度立刻變得恭謹非常。聽說了他鷹狼衛的身份,更是倍加小心。
李青山也不偏幫黃病虎,請這縣令上來,為二人做了調解,讓縣令罷了刀兵,讓黃病虎改了勒馬莊這個樹大招風的名字,免去無謂殺戮。
二人又怎敢不受調解,當即握手言和。
李青山飲酒過後,拍拍黃病虎的肩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黃老哥還是另謀生路吧!”將一顆丹藥塞在他手中。
黃病虎一看。脫口道:“先天丹!”還來不及道謝,雲團已越過山頭,不知所蹤。
……
春暖花開之時,小安從山洞中站起身來。向著那一片天光走去,任憑呼嘯的雷霆撕裂衣衫,剝離血肉,
鮮血在瞬間沸騰,天香國色的軀體,大部分已經化為焦炭。再變成飛灰,最終,只剩下一具白骨。
她走的很慢,但卻一步不停,恐怖的天劫也不能讓她有絲毫動搖。因為,他在外面等著她呢!不能被他落在後面!要永遠跟他在一起!
懷著這一意孤行,她終於走出了山洞,李青山正站在水面上,仰頭觀察一朵雲的形狀,回過頭來笑,將一朵不知哪裡折來的野花,放在她已成枯骨的手上,微笑道:“走吧!”
鮮花枯萎,笑容綻放。
……
青藤山上,經過兩年多的發展,終於恢復了幾分氣象。
在青藤山頂端那個格外幽暗的殿堂中,三山老人相對而坐。
青藤老人的眉毛鬍子越發亂成一團,交雜在一起,像是一團亂麻,兩隻睿智的眼眸,卻隱隱透出憂慮。
孤墳老人慘白的面容,隱隱透著青色。金雞老人依舊是一身華服,但是少了一股雄雞般昂揚的氣勢。
三人難得的聚在一起,因為近日來,他們不約而同的感到一陣不安,雖然都不懂卜算之術,但只要是築基修士,都能與天地靈氣溝通。而且人老成精,經歷了不知多少風雨。他們相信,這種不安,絕非巧合。
沉默了良久,青藤老人道:“我只怕是來自地底的報復?已經知會誅妖盟了。”
金雞老人道:“什麼?我們三個這麼大的年紀,因為心裡有點不對,就要向誅妖盟求援,說不出去只怕要笑死人!”
孤墳老人卻難得開口道:“也好。”這下連金雞老人都閉嘴了,過了一會兒,問道:“你真的感覺到了什麼?”
孤墳老人道:“死亡。”
殿堂中更是靜的可怕,青藤老人道:“你們不要擔心,這青藤山上下,我已經佈下重重法陣,縱然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