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一個人。她惶恐地看著四周,禁不住將身子縮成一團。
“……”她張嘴,卻不知道要喊誰。
好害怕,好冷。
門被輕輕推開,她心中一緊,卻看見的是月眉的身影,不禁失落。不是他,如何會不是他。
“娘娘。”見畫扇坐著,月眉驚喜地低喊了一聲,隨即卻皺了眉頭,小心地關上門,走至窗邊將簾子拉開,光亮如水一般傾瀉而進,她走至錦榻,方才輕輕地,“王才人小產了。”聲音是低沉的,帶著幾分焦慮。
畫扇愣住。
“小產……”她呆呆地重複著,一時間,不能明白這兩個字的含義。
月眉點點頭:“王才人懷著身孕自己卻不知道,見娘娘落水,情急之下亦跳下搭救——便小產了。”只是她卻奇怪,這些後宮的女人,天天盼著為皇帝生下長子皇孫,怎麼懷了身子都沒有察覺?
總感覺這事有蹊蹺,只是卻不好說出口的。
“她……為了救我,才小產了?”畫扇不敢置信地。她知道一個孩子對於後宮的女人有多重要。
不禁有一股愧疚感湧上心頭。
忽地有一陣冷意吹在背後,她抱緊了被子,將自己拼命地抱住,她惶恐地看著四周,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人在看她。
良久,她才低低地問:“他呢?〃
他站在花臺之上,綠色的葡萄藤沿著搭好的架子蜿蜒攀爬,將頂上的烈日遮蔽。他寂然地站著,頎長的身影,被透過葡萄藤的陽光照射在地面上,暈成一個淡淡的影子。目光卻是空洞的。他抬頭,看著東邊。
那是她住的流雲軒。
不知道現在的她是否己經醒來了。御醫仔細診治之後說不礙事,只是身子太虛,導致病情嚴重,需要好好調養。
他又轉頭,看看西邊。
在那裡,有他剛剛失去的第一個孩子的母親。甫一想起,王才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就響起在他的耳畔,好像每一聲,每一句,都要把他的心肺揪住一般。他害怕,他不敢再多呆一秒。
他只能站在這兒,看看東邊,又看看西邊。
母后傳了他去,狠狠地罵了一頓。他知道她有多希望見到他做父親的一日。倒是父皇,只悵然地笑了笑,並無多說。
吳意子在他身後小心地伺候著。悠兒從後面上來,低低地:“是不是該傳午膳了?早膳也沒用,哪禁得住啊!”
吳意子皺眉,搖了搖頭。
悠兒只得退下,不一會兒又上來:“流雲軒那邊的主子醒了,要去瞧瞧王才人呢!”
前頭呆立的身子忽地微微一顫,轉過頭來。
“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畫扇心疼地,伸手握住了她的,“都是我的錯……我……”那蒼白的臉上毫無波瀾,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頂上垂下的粉色慢帳,畫扇不禁硬嚥,說不出話來。
良久,才有一滴淚在眼角滑落,巧雲低低地抽泣起來:“我沒有用……我沒有能保住孩子,我對不起列祖列宗,還有我娘!”說到最後,竟忍不住嚎陶大哭起來。侍女梳兒急忙上來扶起主子,不停地拍著她的後背順氣,一邊亦對畫扇哭道:“娘娘別說了,主子她……她禁不住啊!”
畫扇只能默默地起身,退至一邊尷尬地看著。
“我……”咬牙,猶豫了半日,才道,“這件事,我對不住妹妹。日後若有什麼事,我願意對妹妹補償……”終是不忍心,她越哭,她心底的愧疚越甚。
話出口,月眉卻是嚇了一跳,急忙扯了扯畫扇,卻己經是來不及。
這怎麼成!這種事怎麼能隨便承諾,萬一日後王才人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也要替她做不成嗎?她身上可是肩負著王爺的大業!
“怎麼補!你能賠給主子一個孩子嗎!”梳兒氣憤地喊了一聲,卻被巧雲一把拉住,惶恐地看著畫扇,依然是那樣怯懦的表情:“不是,梳兒,是我和表姐爭執,才把雲殯娘娘推下水的,都怪我自己……”話說到最後,又是輕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抽泣。
月眉莫名地覺得這王才人的哭聲有些假,只是看了看畫扇,卻見她正愧疚,不敢多說。只能替畫扇告辭道:“王才人好生修養罷。”想了想,又對小柔道,“你留下,幫著照顧好王才人。主子身子亦未痊癒,還是回去歇著吧。”
畫扇抬頭正要說話,卻看見月眉警告的目光,只能嚥下嘴邊的話,點了點頭。
及出垂花門,月眉才附在畫扇耳邊輕聲地:“娘娘,奴脾覺得王才人並不簡單,咱們與她素來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