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嫂子不用掏錢,要是輸了,一吊錢喝一碗酒。”
“那實在太過麻煩。”孫少方搖頭道,“我倒是有個建議,嫂子只投一把,三個骰子最大十八點,只要嫂子投出九點以上,就算嫂子贏了。”
紅拂女一拍桌子:“好,還是這種賭法痛快,就這麼定了”。她話一說完,拿個海碗對扣起來,只是搖了幾下,放到桌子上,“下定賭注的離手,開了。”
她掀開海碗,臉色有些發白,三個骰子分別是一、一、二,不過四點。孫少方微皺眉頭:“這把不過是嘗試,可以不算。”
紅拂女是一拍桌子:“願賭服輸,怎麼能不算?”她捧起酒罈子,咕咕咚咚的倒了三碗酒,一口氣喝了下去,面不改色。
眾禁衛都是面面相覷,想加錢又不敢,只怕紅拂女再輸了,灌也要把她灌死。他們來這兒當然是看蕭布衣的面子,押了錢就是準備輸出去孝敬紅拂女,給蕭布衣個面子,怎料紅拂女當下就輸了一把。
難念之經(5)
紅拂女喝完酒,又擲了一把,居然只是八點,眾人心道這位不是贏錢來了,估計是特意來喝酒了。李靖等紅拂女又喝完三碗酒後,這才伸手止住道:“今天賭錢到此為止好了。”
“那怎麼能行,有賭不為輸。”紅拂女伸手擋開李靖的手,雙眸發亮,“我還要賭一把,有錢的儘管押這一把。”
眾禁衛面面相覷,只能加了一倍籌碼。董中將終於走過來道:“我押五兩銀子。”
董中將面容蒼老,嗓子喑啞,掏出銀子放在桌上,推到紅拂女面前。只是銀子放到桌上,手卻按在桌案,手指微顫,看起來也有些緊張。
紅拂女見多了籌碼,精神大振,用力搖了幾下,咒罵道:“這次要是開不出大來,我把你這三個鬼骰子砸爛了。”
她放下海碗在桌面,蕭布衣聽力敏銳,只聽碗中又輕響了一下,董中將已經把手收了回來,臉露微笑道:“紅拂開開看,老夫掙錢不易,可不想輸了。”
紅拂女神色緊張,掀開海碗看了一下,差點跳起來,碗中赫然是三三六,這把她終於贏了。蕭布衣卻是心下凜然,暗道紅拂女或許並不知情,自己卻是明白些,這個董中將方才是以手敲擊桌面,控制海碗中骰子的點數,故意輸了這把,單憑這份真正的隔山打牛功夫,這個董中將已算是東都少有的高手!
紅拂女贏了一把,眾禁衛如釋重負,嘻嘻哈哈的把錢推到紅拂女面前:“嫂子終於也是贏了一把,只是出手就贏了董大人五兩銀子,未免太狠了些。”
李靖皺著眉頭,手指也在桌面上點著,蕭布衣笑道:“贏了就是贏了,這場酒我請,誰請我和誰急。”
眾人轟然叫好,紅拂女望了李靖一眼,卻把銀子和銅錢全部推了回去,眾人訝然,不解其意。紅拂女笑道:“我這人就是個烈性子,只想贏,不想輸,這錢我不能要,不然只怕李靖回家會說我。”
李靖微笑道:“正該如此。”
眾人愕然,董中將嘆息道:“既然紅拂這麼說了,大家把錢收起來吧。”
眾禁衛雖然是刻意奉承,但丟錢出去,都是有些肉痛,聽了大喜,謝過紅拂女。董中將站起來端了酒碗,苦著臉道:“紅拂,贏的錢可以退回來,喝下去的酒,可吐不出來了。”
紅拂女作勢要嘔,眾人都是大笑,董中將道:“好在我還可以敬賢伉儷一碗酒。”
他舉起了酒碗,李靖紅拂齊聲道:“謝大人。”
董中將職位和蕭布衣彷彿,李靖當然遠在董中將之下,這聲大人叫的也是應該。董中將含笑道:“今日只講私誼,不論官位,不用大人小人的叫了。”他說完這句話,幹了碗中之酒,又喝了兩碗後,這才止歇。紅拂女倒是海量,居然又喝下去一碗,董中將這才望向了蕭布衣道:“蕭大人……”
“今日只講私誼,不論官位,大人難道轉眼就忘了?”蕭布衣微笑道。
董中將啞然失笑。
“布衣何嘗不是如此?難得和你喝次酒,這次倒要喝個痛快。”蕭布衣道。
眾人又都叫好,酒水如流水般的上來。幾人倒真的是隻談生活樂趣,對於朝堂之事隻字不提。眾人都是心知肚明,知道話說三分,紅拂女又喝了一陣,已經看出門道,先和李靖告辭。董中將和馮郎將也不挽留,再喝一會兒,蕭布衣也要告辭,董中將這才說道:“太僕府離這很遠,不如老夫送你一程?”
蕭布衣知道他們肯定是有事找自己,如今才入正題:“天寒地凍,我只怕董中將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