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衫那妲兒,“她說,她幫我逼寒毒,接下來是生是死,讓我聽天由命。”
“只有這些?”男人顯然不相信她,犀利的眸光閃爍了一下,陡然探出一掌貼在她的背部,打入一道力,而後不出所料的被彈回來:“果然是鳳翥宮的內功心法!”
“四哥,是鬼面婆又殺回來了嗎?”睿淵隔著美人入浴屏風將裡間的話聽了個大概,立即焦急出聲:“睿淵這就回王府譴東梁軍來保護師父……”
“這位王爺。”那妲兒笑著打斷他,從屏風後繞過來。一臉帶笑:“剛才姐姐已經說過不是那勞什子鬼面婆,而是一個陌生婆婆了,瞧王爺操的哪份心,儘管放心好了,你的嫂嫂師父不會有事的。”
“可是……”
輕雪躺在床上,看著凌弈軒:“你答應了?”
“答應?”他笑了聲,冷道:“他是當今聖上的胞弟,太上皇最寵愛的禮親王,我一個小小貴胄又如何有答不答應的理?主要看雲輕雪你如何去‘教導’這個熱心的徒兒,如何讓太妃娘娘早日藥到病除。”
她聽著,同樣笑了笑:“妾身惶恐,所謂百行孝為先,妾身一定盡力所為,讓太妃娘娘早日康復。”
“看來我娶了位賢內助。”他突然俯身下來,伸出手撫上她依舊蒼白的臉頰,刮到脖子處,撩撥她的耳珠子:“接下來的日子你最好給我安分點,我可不想府上三天兩頭鬧出什麼不好聽的話,嗯?!”他改為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使力。
她抬著下巴,暗暗吃痛,知道他在警告她,笑道:“如果爺真擔心日後有什麼瓜田李下的事發生,現在大可將這位尊貴的王爺請回府去,我雲輕雪醫術不算最精湛,濟濟京城內,赫赫名醫居,以爺的能力還怕找不到一位好醫者?”
其實哪個人不明白,這個尊貴王爺是嫌吃飽撐著,打著拜師學藝的旗號來接近他這個四爺,她雲輕雪只是他給睿淵接近他的一個藉口而已。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男人竟然肯讓別的男人接近自己的女人,這等胸懷還不是一般的大度!
噢,不對,她差點忘了,她只是一個妾,而且還是代嫁過來的妾!在這樣的大戶人家,姬妾是可以任意轉送的!
想到此,她把下巴從他掌下扭開了,接著道:“比如剛才那位婆婆的醫術就不錯,能解三日寒。”
“她不會醫術,只是會解三日寒。”他即刻掀唇相譏,犀利的眸子更似淬了冰,盯得她全身直髮悚:“她既然在京城出現了,就說明也來了京城,看來這女人也算念點舊情。”
輕雪卻頭皮直髮麻,想躲避他折磨人的目光:“你認識她?她為什麼要救我?”
“你下次記得問她。還有,不要瓜田李下!”他道,冷冷掃了她最後一眼,終於轉身走出去。
她啞口無言,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大大鬆了口氣。她怕他再多呆一會,她的心疾就要犯了。他的目光,比刀子還要凌厲。
安靜了一會,屏風外頭響起睿淵的聲音:“師父,你身子怎麼樣?”
她這才想起外間站了個人,客氣道:“還好。”身子的確恢復得很快,很可能是那個婆婆喂她的那粒丹藥起了作用。
“王爺,以後不要這樣稱呼師父,妾身擔當不起。”
“你本來就是師父!”外頭的男子愈加熱絡,笑了笑:“一日為師,終身為母,母妃常說我是個生性頑劣長不大的孩子,以後回了洛城,還請師父多多照顧。”
床上的她聽得無法接話,只得道:“日後不必稱呼師父,叫我輕雪就好,好了,王爺請回吧,妾身想歇息一會。”
“哦,好,那你多休息。”男子終於改了口,望了望屏風後,瀟瀟灑灑走出去。
天黑,她喝了點清淡的米粥,身子便完全康復了。攬衣到外面走了走,身子出奇的輕盈舒服,體內似乎重新注入了一股清泉。
她提著燈,聽著頭頂的燕子聲,想再看看那些個與紅漆長廊格格不入的燕巢。卻在那裡,撲了個空。
燕子回來了,巢卻不見了,她看到那幾只鳳頭雨燕在長廊邊盤旋了幾圈,陡然往長廊盡頭飛。
她跟過去,赫然發現莊園內有一片燕子塢——這裡曾為後院的一塊荒地,卻有一棵參天古樹立在月光下,古樹的根非常粗壯,撅出地面,盤根錯節,而古樹的枝椏上,一根根長藤垂吊,形成一個天然的鳥巢。
嘰嘰喳喳的燕子聲在那網狀長藤後聲聲傳來,比古樹邊的片片嬌豔花朵更要引人注目。薄霧瀰漫的花海邊有一個簡陋的涼亭,亭頂也爬滿了藤蔓,垂落下來,宛如帳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