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當家女主子大動肝火,花廳裡自是無人敢吭聲,卻有道妙靈的嗓音驀然出現,道:“白錦上確實沾血,不好分辨,不如等少主回來問個明白再做懲罰也不遲,畢竟這樣的事只有少主最明白。”
“璃落,這不關你的事!”大夫人音量立即拔高,冷著臉,對她半提醒半警告,“請過安就回你的百枝蓮去,或者等在這裡一起用早膳,我教新人如何處世輪不到你插手。善音,將這個賤婢拖出去,讓她跪到日頭落山才準起。”
璃落不得不欠欠身坐回去,擔憂望著站在廳中的輕雪。
輕雪回以她感激一瞥,揮袖甩開善音的拉扯,自己走了出去。卻驚見所謂的罰跪並不只是在日頭下跪著,而是手舉一個沉重的花盆擱在頭頂,一動不準動跪在蜜蜂嗡嗡的百花叢中。
也就是說,不僅僅是跪,而且還要被蜜蜂扎!
看來這個大夫人是一日不整她,心裡一日不痛快了!她望一眼那密密麻麻的蜂,忍住臀部的疼痛跪進那片花海里。而後聞著那片濃烈的香,輕輕閉上眼睛。
跪到晌午,落音突然慌慌張張跑過來,叫道:“大夫人好端端的無故讓大蜜蜂蟄了,好大的一群,突然飛進夫人房裡……嬤嬤吩咐下來,要將東院的蜜蜂全趕出去。”
輕雪不動聲色一笑,放下擱在頭頂的花盆。
“二夫人,少主讓您即刻去書房一趟,奴婢這就帶您過去!”
她秀眉攏起,撐著爬起來,“為錦紅的事?”
“奴婢不知,這就帶您過去。”
“好。”去去也罷,她倒想看看這對夫妻還要整出什麼事來。
等走到引凰閣,她看到他一襲青衫,長身玉立負手站立在窗前,冷冷回首,利眸已恢復了幽深的墨色。一雙劍眉,一張輕抿的薄唇,意氣風發。
第二十章
“二夫人,你來了。”偌大的書房裡,除了他,原來還有剛才那個為她解圍的璃落在,女子擱下手中的墨條,捏著帕子走過來,“璃落見過姐姐。”
“璃落,你不必向她行禮。”站在窗邊的男人朝她們走過來,對粉裳璃落道:“你與她平起平坐,沒有姐妹之分,現在你先出去,我有話與她說。”
“好。”璃落欠欠身,退出去。
門一關上,男人的臉即刻變冷:“你想讓本少主給你討理嗎?”
“不勞煩少主。”輕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微微低下螓首:“大夫人教訓得是,妾身甘願受罰。”
“甘願?”男人仿若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利眸呈現揶揄:“假若真甘願,何以用魔音引那些大蜂蜇她?告訴本少主,你和雪衣擎蒼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不懂少主在說什麼。”她依然斂著雙目,視線垂在光亮的地板上。
“抬起頭來!”他的語,陡然轉為命令。
她抬起頭來,望著他的眸子:“大夫人讓蜜蜂蟄傷的事,我一概不知,還請少主查明。”
“那個裂唇的小婢快死了。”他突然道,對她的話不急不躁,撩袍在椅子上坐下,“她在牢裡頂多還能撐一日。”
“她根本沒做錯什麼事,即刻放了她!”她的心驀的一沉,這才有了情緒。
“用魔音誘本少主的馬入鬼谷算不算罪大惡極?”他挑眉盯著她,俊臉上分不出喜怒:“或者說,她才是那個與擎蒼有關聯的人?”
“如果你要擎蒼的行蹤,我不知道!”
“現在不知道不要緊。”他笑,唇角勾起:“只要能慢慢記起來就好,那個小婢同樣一口咬定不知道,所以她被關在黑牢沒有飯吃沒有水喝,只能等死。”
“你故意的!”她直勾勾看著那張臉,只覺頭皮直髮麻:“你要怎樣才肯放過她?”
“我故意的?”他站起身,不允自己用仰視的姿勢去看這個女人,居高臨下盯著她:“從代嫁那一刻起你就該知道會有今日的場面,死一個賤婢算什麼!想做一個聰明的女人,就不要讓人抓住把柄!”
“我以為一手遮天的凌霸主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還要挾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眸中同樣噙著抹譏諷,與他冷冷對視:“債有頭,冤有主,是我雲輕雪貪圖榮華富貴代替姐姐嫁進來,少主該對付的人是我,而不是為難無辜的雲淺!”
聽她這麼一說,凌弈軒的劍眉跳動了一下,冷笑出聲:“假若你們果真貪圖我凌府的富貴,本少主絕不為難你,但是,你果真是為這些而來?何以本少主感受不到你的一絲殷勤?”
“既然是代嫁,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