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說,不知道甚麼時候才能說得上話。”帝林雖然被聶英奇燒了,劍衣侯卻還有許多別的事情可以做。
聞韜冷笑道:“你怎麼不纏著我,要跟我一起走了。”
鄭吉道:“你現在肯定氣得要命,想著把我晾上幾個月。看我聽話了,再考慮怎麼發落。”
聞韜聽到鄭吉咳了幾聲,感覺他的身子滑了下去,便伸手攬住他,道:“我不像你。同樣的事情做了第一次,便不需要再做第二次。我放你去那山中住了八個月,你整天對著本字帖睹物思人,脾氣越發任情反道。這次我再將你晾上許久,你不知還會做出甚麼事情來。”
他把鄭吉抱到了膝蓋上,在他腰上摸了一把,道:“你的佩劍呢?怎麼又沒了?”
鄭吉道:“忘了,大概是丟了,或者碎了。”
聞韜聲音中帶了幾分薄怒:“又丟了?你到底也是一個劍客,就算劍衣訣最後一式是教你怎麼毀劍的,又怎可這般不愛惜自己的佩劍?”
鄭吉倒是不怕他,反問道:“侯爺現在終於後悔教我劍衣訣了嗎。”
聞韜冷聲道:“後悔?我還來得及後悔嗎?”他閉著眼睛,在腰間摸索了一會兒。鄭吉腰間忽然一重,聞韜居然把自己的劍佩在了鄭吉身上。
鄭吉顯然十分意外,除了聞韜自己與專門開刃的鑄劍師,從未有人碰過劍衣侯的劍。他伸出手摸了摸劍柄,道:“這把劍不適合我。”
聞韜道:“因為它太貴重,太強韌,你現在的功力,根本折不斷這把劍。是不是?”他按住了鄭吉想要解下佩劍的手,道:“但是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本沒有那麼多事情,值得你用上劍衣訣的最後一式。這世上也本無那麼多人,值得你為他將自己的佩劍折去。”
鄭吉當然已經明白了聞韜的意思。
良久,他才問:“這把劍叫甚麼名字?”
聞韜笑了笑,道:“劍衣侯的劍,名字都和他的劍衣一樣。”
鄭吉僵了一下,道:“哦。”他只做了聞韜兩年多的劍衣,而聞韜這柄劍,卻已用了近十年。
聞韜猜到了他心中想法,抓住他按在劍柄上的手,將他手指放到劍柄末端的劍珥之上。那裡刻著一塊凹陷的陰文。聞韜將他手指輕輕按了下去,道:“你自己看看,是個什麼字。”
鄭吉當然已經摸出來了,他的指尖在聞韜的手掌中微微發著抖。
居然是一個“翮”字。
聞韜把他冰冷的手指抓緊,拉過來吻了一下,道:“十年前我教你劍衣訣的時候,你的名字就已經刻在這裡了。”
鄭吉吸了口氣,慢慢地道:“怪不得從前聶英奇與別人問起,你都不肯告訴他們這把劍叫甚麼名字。原來是覺得我很丟你的臉。”
聞韜卻道:“只是錯已鑄成,後悔也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除夕
聞韜再見到鄭吉已是七日後。
帝林被燒了,宿洲北郡的聞府終於也不用被封門。聞韜成為了陰明令的新任令主,及近年關,府上自然賓客如雲,門庭若市。不管是名門長老還是江湖散客,許多人都願意在這種時候來見一見他。到了此際,倒是沒人再說劍衣侯性情柔佞輕狡,反覆無常。相反,人人都贊他烈膽冰魄,俠骨佛心。不管是出自真情還是假意,這樣的話聽得太多了,自然高興不到哪裡去,反胃倒也反不出什麼了。
今夜是除夕,劍衣侯正在府上大宴賓客。巨大的正廳內自然又是高朋滿座,院中流水席上還有更多賓客如潮水般湧進湧出。許多人若是要在這樣的場合上為眾人所矚目,也許會坐立難安,發背沾衣。不過劍衣侯向來交遊廣泛,混跡此間遊刃有餘,倒是很難讓人同情他。
不過倒是苦了他身邊一些人。
李旦出來躲酒的時候,在院中看到了鄭吉。
他站在一小片沒融化的雪地邊,盯著花廳外的燈看。除夕之夜,聞府連屋外廊上也掛著貴重的八角琉璃燈,樑棟窗格間飾著流蘇寶帶,畫著各色故事,璀璨卻雅緻,十分引人注目。
李旦走過去笑道:“你甚麼時候過來的?”
鄭吉道:“李穆剛剛把我從山陰接過來。”他聞到李旦身上的酒氣,皺眉道:“你傷好了沒有?怎麼喝這麼多酒?”
李旦道:“我還算好的,聞帆就可憐了。”他下巴朝門內一點,道:“這幾日府上小孩子見到他都繞道走,總以為他又會變作喑王,怕他怕得要命。到了現在這時候,卻被一群想要巴結暗帝的人壓住勸酒,推也推不走。”他看著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