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4)

,早晚也得開啟了將腐血刮淨才能好。”說著又逼著他喝了兩口湯,才放過他。

這時有府中家僕過來給鄭吉擦身換衣。方才一番折騰,他已經是一身冷汗。

給傷口換藥時,鄭吉又道:“我路上聽說,英奇師兄要走了。但前幾日,還迷迷糊糊記得他來給我換藥。”

聞韜淡淡道:“他今天還在。”他俯下身去,把一隻手撫在青年散亂鬢髮下面剛剛擦拭過的額頭上,“英奇說你這次傷到了肺腑。如果不妥善調理,就等著以後吃苦頭吧。”

鄭吉在他的手掌下慢慢眨了眨眼睛,淺淺地笑了笑:“他這個人能讓別人吃什麼苦頭。”

聞韜說:“可他讓我吃盡了苦頭。”

鄭吉不禁愣了一下,突然身體一輕。聞韜把他抱了起來,讓來人換掉他身下汗溼的被褥。

他身上受傷,薄薄的褻衣也敞著前襟,這般模樣被聞韜抱著,本來臉上還有些掛不住。但後腦卻沉重如灌鉛,胸口更悶痛不已,一時間天旋地轉,連哼也哼不出聲。

等人走開,聞韜卻抱著鄭吉一起躺到了換好新被褥的床上。

鄭吉醒後,兩人就幾乎沒談起過前日發生的事。那天他回府寫下了字條,入夜後便昏迷不醒。不過既然那枚劍鞘樣的白玉符契又重新被掛在了鄭吉脖頸上,其他事情聞韜似乎懶得多問,鄭吉也沒有氣力提。

聞韜在鄭吉脖頸和胸前輕撫了一下,那裡的鞭痕已經淡得快看不見了。與項禹不同的是,聞韜的雙手保養得宜,頎長的指掌柔軟而溫暖。

鄭吉歇了一陣,又問:“你這些天就沒別的事情可做嗎?”

聞韜說:“我絕對不想出去。”

鄭吉道:“你怎麼不回去睡覺?”

聞韜道:“外面太吵。”

鄭吉閉上眼睛聽了一會兒,問:“哪來的戲班和鼓樂?”

聞韜道:“那是在給你祝壽呢。”

鄭吉無力一笑,道:“這麼難聽的臨潼鬥寶,我肯定要短命兩年。是隔壁有紅事嗎?”

聞韜淡淡道:“我將外面宅院借給你英奇師兄了。”好像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好笑,又補了一句,“他今日娶妻,喑王的女兒。”

鄭吉沉默良久,慢慢地說:“那你躲在這裡不出去,像什麼樣子?”

聞韜道:“我們兩個在這裡摟摟抱抱,你說像什麼樣子?”

鄭吉在他懷裡的身體僵硬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就開始咳嗽。

聞韜把他扶起來,在他發抖的脊背上撫了撫。“是我疏忽。”他溫聲道,卻又忍不住揶揄鄭吉,“險些忘了如今你還開不起玩笑。”

鄭吉咳了沒一會兒,便忍住了,道:“你還沒告訴我,英奇為什麼走。”

聞韜說:“他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從來不知道。”

除了聞韜,很少有人知道聶英奇是在帝林長大的。世人絕不會想到,朱衣會在此地歸隱。大多數人也總以為聶英奇是朱衣的兒子,卻不知朱衣有個比他小二十幾歲的弟弟淥衣。

只是聞韜還不知道,十七年前某個夜晚,聶英奇是怎樣逃過了暗帝陵那場滅門的屠殺和大火。聞韜更不知道,復仇的方式有許多種,聶英奇為何要如此執著地用一段看似很荒唐的婚姻將自己綁在喑王身邊,甚至不去顧及那恥辱的汙名。

但聞韜只是縱容聶英奇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就像他也一樣縱容鄭吉。

鄭吉閉著眼靠在聞韜身上,聽他講完,只說:“英奇絕不會和喑王有曖昧干係。”

聞韜道:“喑王也不會。”他向來有辨認同類的眼光。

聶英奇天資傲人,年少便有美名,卻早在九年前,被彼時尚且籍籍無名的聞韜輕而易舉地捕獲,也許就是因為這識人的眼光。

九年間,他隱姓埋名,是聞韜最堅固的劍衣,也是最親近最強勢的護衛——有他在聞韜身邊,聞韜連鞭子都不需要舉起來。聶英奇為聞韜儲存了那未出鞘之劍的矜貴尊嚴,也曾經是聞韜最為長久與刻骨的情人。

帝林對別人而言,已經逐漸成為一個巨大神秘的熙熙而樂之所。但對聶英奇而言,那裡卻是永遠的墳墓。而現在,他卻頭也不回地要進入那墳墓裡。

鄭吉又歇了一會兒,才問:“新娘是什麼樣的?”

聞韜道:“她和喑王一樣,是個啞巴。”

很少有人在意喑王實際上是個啞巴,因為人到了他那種地位,隨時隨地的一句話便可以令十幾個人用一百種方式在你耳邊說上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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